出生於斯洛維亞斯的中產階級家庭,是社會學家、哲學家與文化批判家,也是心理分析理論家。目前歐美有名的後拉岡心理分析學學者之一。著有《意識形態的崇高客體》(The Sublime Object of Ideology)、《視差之見》(The Parallax View)、《如何閱讀拉岡》(How to Read Lacan)。
時至今日,即使是自稱為激進後馬克思主義者的人們亦同意倫理與政治之間的鴻溝,將政治貶入總是無法符合道德的絕對要求、充滿實用考量與妥協的意見(doxa)範疇。那些將政治視為不只是連串的實用介入,而是真理政治(politics of Truth)的,會被譏為「極權主義」(totalitarian)。如今,要突破此一僵局、重新主張真理政治,就要採取回歸列寧(Lenin)的形式。但為何會是列寧,而非馬克思?回溯源頭不是更恰當嗎?今日,「回歸馬克思」已是小眾的學術風潮。我們在這些回歸中可以找到哪一個馬克思呢?一邊是,文化研究的馬克思、後現代詭辯學者以及彌賽亞承諾的馬克思;另一邊是,預言現今全球化脈動並且甚至在華爾街這樣的地方提起的馬克思。這兩種馬克思共通的地方是,拒絕政治本身;而參照列寧能使我們避開這兩者的陷阱。
第二,唯有透過這般暴力地置換,「原初」理論才能發揮作用,實現其政治介入(intervention)的潛能。在列寧初試啼聲的著作《怎麼辦?》(What Is To Be Done?)就可以看到列寧獨特的想法──此書揭示了列寧對於介入環境的絕對意志,並不是務實意涵下的「透過必要的妥協讓理論因應現實的主張」,相反的,是驅除所有投機主義的妥協、採取毫不含糊的激進立場,唯有這個意義的介入,我們的介入才有可能改變當前環境的協調狀態。相較於今日的第三條路「後政治」(postpolitics)有十分明顯的反差,「後政治」強調我們需要揚棄舊有的意識型態區分,面對新興議題需要具備必要的專門知識,將人民實質的需要與需求納入考量。
如此一來,列寧的政治學不只與第三條路的務實投機主義相對、也與拉岡所謂的「遺失物的自戀」(le narcissisme de la chose perdue)的邊緣主義左派對立。真正的列寧主義者與政治保守派有共通處:他們都拒絕自由左派的「不負責任」(提出關於團結、自由等的雄偉計畫,但是當需要為之付上代價,採取實質且通常是「殘酷」的政治手段時,卻會予以規避):作為真正的保守派、真正的列寧主義者並不畏懼付諸行動、承擔所有後果,儘管實現其政治計畫有可能多麼令人不快。(受布萊西特(Brecht)讚揚的)羅亞得.吉卜林(Rudyard Kiplin)便鄙視那些英國自由主義者,倡言自由與正義,卻沉默地仰賴保守派為他們完成必要的骯髒事;同樣的情形可以用來說明自由左派(或者民主社會主義者)之於列寧主義共產主義者的關係:自由左派拒絕社會民主主義的「妥協」,要求真正的革命,但是他們卻逃避了為此必須付出的真正代價,且傾向於採取優美靈魂(Beautiful Soul)的態度,以維持自己雙手的潔淨。相對於這種錯誤的激進左派立場(他們希望為人民帶來真正的民主,但卻沒有秘密警察對抗反革命,也不要他們的傳統特權受到威脅),列寧主義者如同保守派,對自己選擇的結果完全的承擔,在這個意義下可說是真誠的──也就是說他們全然意識到掌權以及行使權力真正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