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兩岸富有的維多利亞人熱衷於舉辦降神會,以期能看見桌子憑空升起,或是透過年輕美麗的靈媒奇蹟般地與死去的重要他人對話,而拜新的印刷術之賜,他們在家裡也能盡情享用在當時蔚為風潮的雜誌中刊登的鬼故事。本書中收錄的許多篇鬼故事,都反映著唯靈論的信仰;在其中幾篇裡,例如威爾基.柯林斯的《贊特太太與鬼》(Mrs.Zant and Ghost)),真正恐怖的其實是身為凡人的反派,而有些作品中,如伊莉莎白.史都華.菲爾普斯的《自從我死後》(Since i Died),或是奧莉薇雅.霍華.鄧巴的《感官的軀殼》(The Shell of Sense)),人類無法掌握宇宙萬物的概念,才是恐懼的來源。
但並非所有十九世紀末的鬼故事都是受到唯靈論的影響。研究民間傳說的風氣正盛,多虧如錢伯斯的《歲月之書》(Chambers’ Book of Days)的努力;鬼故事以前曾是聖誕節的傳統娛樂節目之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屬於萬聖節!),而且通常以民間傳說(夏洛蒂.里德精彩又富娛樂性的《最後的鄉紳》(The Last of Squire Ennismore)和都市傳說—狄更斯的《信號員》(The Signalman)來表現,兩篇都收錄在本書中。隨著十九世紀邁入二十世紀,唯靈論靈媒逐漸被揭發造假,使得此信仰驟然落沒,直到一次世界大戰後,許許多多的家庭才又渴望能與死去的家人產生聯繫。這使得許多作家開始尋找新手法,好讓鬼故事別開生面。不再回首過往,本書中收錄的幾篇鬼故事:安布羅斯.比爾斯的《卡柯薩的住民》(An Inhabitant of Carcosa)以及法蘭克.史塔頓的《相對存在之哲學》(The Philosophy of Relative Existences))選擇放眼未來;有些作家則選擇以更文學的方式創作,如伊迪絲.華頓令人背脊發涼的《使女的鈴鐺》(LadysMaids Bell),還有亨利.詹姆斯所作,關於一隻文學鬼魂的文學故事《真正對的事》(The Real Right Thing));而至少有一人—馬克.吐溫讓人無限回味的《鬼故事》同時對鬼故事這一文類、以及狂熱的真相崇拜者做出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