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見聞 ╳日本佛教評介」,聖嚴法師留日時期的傳記文學。
聖嚴法師於中年閉關後,毅然決心赴日求學,為漢傳僧侶取得留日博士學位的第一人。留學期間不但致力於研究佛學,更親自走訪當時日本重要的修行道場和團體,留下研究現代日本佛教的第一手珍貴史料。
本書為法師詳盡記錄之留學生活:堅持出家相、飲食問題、讀書寫作……,以及對日本佛教的深度觀察。
◆留日見聞——聖嚴法師
我到日本之後,由於生活緊迫,除了努力於語文及課業,尚得忙於炊洗採購,所以雖有幾家雜誌向我索稿,仍未能夠應命。不過,當我來日前夕,家師東初老人曾有一番訓示:盼我能效法顯、玄奘、義淨之西遊,或效空海、最澄、圓仁等之入唐。法顯之有《佛國記》,玄奘之有《大唐西域記》,義淨之有《南海寄歸內法傳》,均為印度歷史留下了珍貴的記載。空海返日而創真言宗,最澄東返建天台法幢;圓仁留下的著作,關於入唐記載的,以《入唐求法巡禮行記》一書最有名,當他入唐之時,正值唐武宗破滅佛法,他在中國也險遭池魚之殃,他在這書之中,記載了許多為中國史書所未載的當時的史實。此外,圓仁又留下了《日本國承和五年入唐求法目錄》、《入唐新求聖教目錄》、《入唐記》、《入唐諸家傳考》等書,均為當時唐代的中國佛教,保存了極為珍貴的史料。
我來日本求法的年齡,正如義淨三藏西遊的年齡,但我豈敢和義淨三藏比較呢?在我的觀察,正如佛陀的預記,眾生的福慧質地—善根,去佛世愈遠,愈形澆薄,聖人不復出世,賢者亦難遭遇。生在今世的聖嚴,固由於略具少慧而為教界所重視,若生於隋、唐時代,求做智者、賢首、奘公、窺基等的入門弟子,恐怕尚不夠格哩!
雖然如此,我也不敢自棄,我既生於今世,且能成為中國的比丘,又有機會到了日本,我就不能沒有責任了。所以,當我來日之後,除了對於書本的學習,尤其更重於日本佛教現狀的關注。假如僅在書本上下工夫,則正如一位大德所說:「要學日本佛教的研究態度,及其已得成果的利用,不必留日,也可學好。」
因此,我在日本,凡是有關佛教的事物和現象,均愛蒐集和探問,在不損及日人的自尊心的限度內,日人也很樂意告訴我的。我雖沒有準備寫一部《入日求法巡禮記》,但我願意將蒐集到的資料彙集起來,逐篇地向國內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