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版前言 有一個唐吉訶德出現了……

序曲 阿提拉羊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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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一章　匈奴騎士與江南姑娘?

第二章? 吳兒堡的漢子與女人?

第三章? 黑大頭與黑白氏?

第四章? 暗潮洶湧的中國大地?

第五章? 逼上梁山的黑道霸王?

第六章? 國共合作的破裂與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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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七章　有槍就是草頭王?

第八章　誤入陷阱的一代強梁?

第九章　陝北紅軍兼併流寇部隊?

第十章　美麗的寡婦在黃土地上?

第十一章　亂世兒女的情緣與情債?

第十二章　毛澤東闖入了黃土高原?

第十三章　陰雲密佈的權力鬥爭?

第十四章　達達的馬蹄，永遠在守望的女人……?

第十五章　在巨人眼底下演出的悲劇?

第十六章　匈奴的後裔，美麗而淒涼的愛?

第十七章　穿牛仔褲的灑脫女郎?

第十八章　永遠埋在黃土地下的藝術靈魂?

第十九章　迷失了的匈奴後裔?

第二十章　〈最後一支歌〉引發的傳奇?

第二十一章　扭轉黃土地的命運?

第二十二章　絕塵而去的姣美姿影?

第二十三章　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第二十四章　在生命中迴旋的女性柔情?

第二十五章　重掀那一頁沉冤莫白的歷史?

第二十六章　中華民族的生存之謎與騰飛之謎?

第二十七章　隨著那歲月淡淡而去?

第二十八章　匈奴的後裔到了北京城?

第二十九章　世界經濟大循環下的黃土地?

第三十章　匈奴的後裔與巴黎的女人?

第三十一章　最後一個匈奴與難忘的原鄉?

尾聲　赫連城的婚禮?

後記　失落的史詩與追溯的足印?

修訂版後記?

台灣版前言



有一個唐吉訶德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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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頭已經沒有路了，那麼你還要走嗎？我的建議：喘口氣，歇一歇，然後折身回去！



　　哦，前頭已經沒有路了！那麼前頭是什麼呢？哦，好像是一片墳地！



　　是的，是一片墳地，一片淒涼的墳場。普希金在他的《驛站長》的結束部分，說，我生平從未見過這樣淒涼的墳地。光禿禿的，有幾棵沒有葉子的老樹，立在那裏，樹的四周有烏鴉在繞樹三匝，那烏鴉的叫聲更給這黃昏增加了幾分淒清。



　　普希金我讀過。《驛站長》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部小說。我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我的母親不識字，我都寫了三十本書了，母親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過，這叫我很遺憾。我想，等我有一天有了點閒暇，我要抽出時間來，坐到母親的膝前，將那些世界上最好的小說讀給她聽。我不讀我的，我要讀的第一個小說，正是普希金的《驛站長》。



　　那確實是一個好小說，寫的是一個小人物的命運。驛站長的女兒被路經驛站的沙俄軍官拐走了。那女孩不像我們讀者所推理的那樣被始亂終棄，最終流落莫斯科街頭，而是成為貴婦人，有了一個好結局。但是，驛站長，可憐的驛站長，他卻被這結局擊倒了。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我記得，在普希金的小說中，驛站長悲慘地死去，成為那驛站旁淒涼墳地的一抔土。普希金在小說結束時說，我花了幾個盧布，請村裏一個獨眼的小男孩帶路，來到墓地，來到那驛站長的墳前，為這位故人灑一掬淚。



　　你記得很準確，是這樣的。小說以「誰沒有咒罵過驛站長」開頭，以「我已經不心痛付出去的那幾個盧布了」作為結束。



　　我明白了，你是將過客的我，所要穿越的這塊墓地，和那普希金式的驛站長式的墓地聯繫在了一起！



　　是的，聯繫在了一起！不論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他們都該有墓地，那是生命的休止符。荒草一年一年發生，隆起的土包會迅速地被歲月撫平。



　　那麼就此為止，我不該走了嗎？這個過客將在這裏停住腳步嗎？



　　正是這個意思！



　　那麼墓地的盡頭，或者換言之說，當你穿越墓地之後，展現在你眼前的，那一面是怎樣的風景呢？



　　那地方誰也沒有去過！是的，誰也沒有去過。那地方為黑暗所遮掩，為傳說所遮掩。理智的人，克制的人，是不會冒險去那裏的！



　　難道在村子裏，就沒有一個人去過那墳地的後邊嗎？比如一個小男孩，愛動的小男孩，愛胡思亂想、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跡的小男孩，那普希金式的獨眼的小男孩，他也許會去的！



　　我讚賞你的想像力。村裏確實有一個小男孩去過。黃昏了，媽媽喊他吃飯，喊了很久，暮色中，他從墳地的另一頭，一臉落寞的回來了！



　　他告訴過村上的人那墳地的另一頭有什麼嗎？我想應該有的，即便是無垠的曠野，是沒膝的蒿草，是大車輪子一樣的通紅夕陽的沉落處，是一眼千年不涸的泉子，是倚門而立的怨婦，他總該有！



　　你也許會失望的。小男孩說，那墳地的另一頭，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幾朵野菊花，在寂寞地開放著。由於沒有人去光顧它們，注視它們，鼓勵它們，它們開放的並不熱烈。



　　我不會失望！有那幾束菊花，這就足夠了。它足夠點綴這個過客淒涼的長途了。



　　這麼說，異鄉的遠行客，你真的要不顧阻攔，一意孤行，去穿越這片墳地了。



　　是的，我要穿越。我要穿過墳地去，在穿越的途中，向路經的每一件景物注目以禮。我要尋找那幾束菊花，看它是不是還每年定期開放。



　　那好吧！且讓我熱烈地說，激情地說，用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說，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個人要穿越墓地了。這是我們中的一個人，在這個平凡的世界上，有一個唐吉訶德出現了。讓我祝福你好運。



　　不要那麼說，不要給我那麼多壓力。人類的浪漫曲已經唱完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疲倦的旅者，一個哪裏天黑哪裏歇的過客。權且把我當做一個孩子吧，當做那個普希金式的獨眼的男孩，那個曾經到過墓地另一頭的咱們村子的男孩。我只有一個卑微的想法，想到墓地的另一面去看一看，有沒有野菊花，倒在其次。



　　當我的七本主要作品，行將在台灣付梓出版時，謹以以上的話語，表達我此刻的心情。謹向海水簇擁著的那個島，向每一位高貴的讀者，獻上我的敬意。我愛你們，我的心中此一刻被一種宗教般的悲憫感情填滿。我愛你們，這人類族群的一分子，我的居住在海上的兄弟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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