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歷經近兩千年的輝煌,到了近期,突然大為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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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歸因於電腦的普及。其實,繪畫也沒有因為攝影技術的出現和進步而式微。作為日常書寫工具,毛筆早已被鋼筆代替了,但它作為藝術欣賞的功能,許多年來仍為人們重視著。今天這種現象的凸現,應該說是人的道德觀念變異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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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國人對國外的一砂一石,一顰一笑都確認無不比國人的為優。西方國家沒有草藥和針灸,於是要求取消中醫大有人在。西方國家沒有書法,難怪被大量國人輕蔑了。而當中起催化作用的,是所謂的「現代書法」盛行。那些形似鬼符的所謂「現代書法」,居然披著「創新」的外衣占據主導地位,大眾以為書法就是這麼一堆醜陋的東西,邊看邊咬牙切齒,書法被冷落便成了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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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書法,非多年勤懇臨池無以臻聖境,還要有一定的藝術悟性和文學素養。而那些所謂的「現代書法」,早上才學持筆,傍晚便可成精。「現代書法」的操業者既不肯十年砥礪,也不肯須臾寂寞,卻又垂涎昔日正統書法的崇高聲譽。汲汲于功利,這個膿瘡便潰膚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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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統書法自有其價值的,它可以讓人們在欣賞或揮毫中愉悅身心;而當它書寫的是聖賢教誨或富含哲理的格言時,讀者往往易於接受它的化育;如果是內容優美的詩文,讀者也往往陶醉於它的意境中。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借助書法,可使傳播得更廣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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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一千多年,稱得起書法家的不過數十人而已,但在商場官場的險惡招術被推崇的年代,頭頂書法家稱號的漫山遍野。當中絕大多數自始至終只會畫鬼不會畫人,既使寬大無邊,那也只可稱作流行書手或通俗書星。書手書星與書法家原屬本質迥異的兩個概念。本書開宗明義,給書法下一個定義,讓書手書星們複歸其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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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手書星集團軍群的崛起,使本屬純粹的藝術異化為人術,也就相應地引發頭銜崇拜和見山就拜、唯山是拜的異象,某些經不起一問的論調被認作經典加以推行,損害藝術的健康。這就不能不明確指出,別說是在道德畸形導致觀念扭曲的年代,就算是在尊崇仁義禮智信的古代,真正的權威人士也未必每論必當。諸葛亮曾盛讚曹操走了一著高棋: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此論恰恰大錯特錯。曹操無端捧了個漢獻帝作自己的頂頭上司,天子他是挾了,但哪個諸侯聽從過他的命令。劉備、孫權自封為帝,誰也沒說一句什麼,而他曹操明明很想當皇帝卻至死不敢,仍被別人罵為漢賊,還要時常提防有人扶漢反曹,並由此背上了一大筆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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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不屑人云亦云,直言皇帝新衣之虛無。是也非也,一以付之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