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窮暮逢瀑
旱灼的七月,女兒又將離開台灣,我也準備重返獨居老人的荒漠。一向寥寂的部落格異常地熱鬧起來,原來是台大中文系63級的同學來捧場了,遂有一泓甘泉湧現,汩汩至今,甚且成為瀑流。
陳翠英教授雖退休依舊熱忱滿懷,時刻繫念關心著周遭的師友,初識便感受她的體貼入微,她不僅來訪幫我消化了一堆積灰的存書,進而積極建議正式出版。
記得馬森先生曾云:一千個讀者跟一個讀者其實是一樣的,袁瓊瓊說過作品發表直如立下墓碑,所以早習慣自己是唯一的讀者,既享受了覓字的欣悅,又已集印出來作紀念,也就不虛此生。
老來身心俱凝滯,唯有處處想方求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拗不過三位教授的敦促,原本只答應惠綿挪出三分鐘詢問,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讓忙碌的李教授為此恐已耗費三十小時了。
擅長下跳棋、總先設想好幾步的李惠綿教授,每一個細節都幫我思慮周全,她說筆名「白雨」沒有「宇」的四方天地,格局變小了;她還把我的名字美詮為「純淨潔白、無塵無染的心靈天地」,於是決定採用原名,反正 Google 那筆名時,全是一位女明星的訊息。
惠綿另提點套書須備總名稱,而且風花雪月應納入書名,雖覺這四個字有點俗氣,討論再三,最後遇到宋代楊公遠這句「詩敲雪月風花夜」,風花和雪月顛倒後,好像沒那麼俗套,也似乎有了新意。
慨允作序的洪淑苓教授詩家則考量既是新詩集,用一句古典詩來當套書名稱,有點不搭,好在聽說它們並非套書,那該不必煩惱了吧。不料編輯還是打算把這句詩印在封面上,想來即便近年時對文字無感,清夜裡我仍喜悠遊古詩詞的靈境,又發現楊公遠號野趣居士,或許跟閒愛晃盪山野的老嫗暗地應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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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