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史學家富勒(John Frederick Charles Fuller)在著作《武器與歷史》(Armament and History)中寫道:「技術,或者說武器,只要能發明出那些有威力的武器,就構成了勝利的99%。戰略、指揮、統帥、勇氣、紀律、補給、組織以及戰爭中其他所有的精神與物質要素,相對於武器的巨大優勢而言,都不算什麼。它們最多只構成整個可能性中的1%。」就人類歷史來說,武器對於戰爭意味著勝利,機器對於文明則意味著進步。機器的意義遠遠超乎人們想像。
每個人內心都有建設與破壞的雙重衝動,不幸的是,傳統歷史常常將暴力─權力、戰爭─政治視為主旋律。歷史書寫的是一些人對另一些人的征服和殺戮,而不是人們在破除愚昧無知和迷信方面的成就。幾千年來,人類在暴力爭鬥中消耗的財富和精力,足可鑄成一道黃金之牆,繞地球數周,而用來創造和建造的付出卻少得可憐;即使如此,人類所創造的精神和物質成就,仍足以讓所有的英雄、暴君和獨裁者黯然失色。科學史學家喬治.薩頓(George Alfred Leon Sarton)說,科學技術的歷史雖然只是人類歷史的一小部分,但卻是最本質的步伐,是惟一能夠解釋人類社會的進步的那一部分。正如暴力體現了人的野蠻和愚蠢,技術傳遞的是人的文明與智慧。社會學家理查德.桑內特(Richard Sennett)則將科學家、藝術家和作家都稱為「匠人」,他認為,匠人才是改變世界的力量。「只要擁有為了把事情做好而把事情做好的願望,我們每個人都是匠人。」特別是對今天的每一個現代人來說,科技已經無處不在,須臾莫離。任何工具和機器都是人的延伸,甚至說是創造者靈魂的永恆結晶,正如「蘋果」構成喬布斯遺留在人間的「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