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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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影視作品、動漫與遊戲的影響,日本戰國時代始終受到人們喜愛。特別在這十餘年間,接連幾部大河劇選用近年發表的歷史新說,重新刷新了我們對於日本戰國時代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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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關於日本戰國時代的新學說,大約需要十年左右的檢討與修正,才會出現在日文的歷史普及書籍;接下來再花十年的時間,逐漸取代原有說法,藉由大河劇等影視作品擴展到一般民眾。因此,華文圈的同好接觸到歷史新說,往往已經是學說發表的二、三十年後。歷史同好耳熟能詳的歷史故事,例如北條早雲以浪人身分入主關東、秀吉建造墨俁一夜城等等,大多來自百年前的大正時代到一九八○年代的歷史學說,考證資料以江戶時代幕府、大名潤飾過的家史,或是流傳於民間的軍記物、通俗小說為主。筆者稱這些學說為「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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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從一九八○年代開始,歷史學者藉由解讀當代日記、書信等文獻,提出更還原真實情況的新學說,以長篠之戰的武田騎馬隊對決三段鐵炮擊為代表。這些新學說陸續在千禧年之後逐漸普及到民間,並影響影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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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一五年左右, 原本可能要二、三十年時間才能夠深入民間的「近年新說」,經由影視媒體快速普及到一般讀者。例如大河劇《真田丸》、《女城主直虎》採用國眾視角敘事,《怎麼辦家康》則試圖顛覆江戶時代的松平德川史觀。由於語言隔閡與資訊管道不足,大部分華文圈同好也許還停留在最容易接觸到的「通說」,一口氣就要版本升級到「近年新說」,多少會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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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身為業餘歷史愛好者,有幸受到許多歷史同好的指點與啟發,加上網路日益發達,能從台灣直接購買日文的歷史普及書籍。五年前付梓的拙作《日本戰國這樣讀》,參考膾炙人口的「通說」,加入一九八○年代至二○一○年之間的「新說」。但是這樣的內容,已經難以滿足歷史同好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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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遠足文化的邀請,推出《日本戰國這樣讀》修訂版。筆者將繼續以「通說」為基礎,補充更多成為歷史學界共識的「新說」,適度加入二○一○年之後的「近年新說」,期盼拙作能成為日本戰國時代的入門磚,也盼望同好能不吝針砭書中不足或謬誤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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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
素人的戰國,爽快的歷史
(日本筑波大學文化人類學博士�蔡亦竹)
和月翔的初次相遇,是在網路上。
當時,我是還在日本浪流連的新科博士,興緻勃勃地想揪台灣朋友一起去參加視覺系名藝人GACKT扮演上杉謙信的上越謙信公祭。不過那時候台灣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想當然爾,計劃不但沒有成功,還被不少網友洗臉洗得金閃閃。但是當時月翔這位我沒見過面的網友(其實現在也還沒在現實場合見過),卻親切地安慰我,並且告訴我其實他也很想辦成像這樣的活動,畢竟日本戰國的各種參加型相關祭典,除了能讓戰國迷熱血沸騰之外,這種成功的文化觀光活動其實也能給台灣很大的啟示。
幾年過去了,我也在遠足出了幾本書,托大家的福也有不錯的成績。然後我發現有位真的去買了套日本實裝甲胄的重度熱血戰國迷,仔細一看,這不就是當年的網友月翔嗎?而且他真的帶起日本戰國體驗旅遊團,開創了台灣戰國迷間的新風潮。所以當月翔來訊希望我能寫推薦序時,我毫不遲疑地一口答應。因為能為同好先驅者筆耕,是我的極大榮幸。
月翔和我,都熱愛日本的戰國相關事物,同樣不是日本史本科出身。就算我在日本拿的是歷史人類學的文學博士,一和專門家相比,我的專業知識是遠遠不足的。但是那又如何?日本的戰國迷當然多過台灣數倍,靠著語言的優勢,他們因為興趣而鑽研出來的戰國相關知識又何等厚實。這些人也不全都是日本史專家,那他們就沒資格和朋友們展開愉快的戰國談義(議論),沒資格大家抬槓爭論誰才是戰國最強武士嗎?當然不是這樣,不管是台灣或日本的戰國同好們,大家其實都擁有一種最強的絕對正義。
「興趣」。
對。我們不必寫戰國史相關論文,對戰國史鑽研得再深,也沒辦法拿這些知識來發大財。但是正因為興趣兩字,日本戰國孕育出了無數的影音、動漫、文字作品,也因為同好者眾而讓各地開發出許多相關商機。甚至在7、80年代的日本經濟極盛期,也出現了以戰國英雄作為商戰經營啟發的商業策略書籍。創造出這些產業的人們,沒有幾個真的是史學專家,但是大家都對戰國充滿興趣和熱愛。
月翔的《日本戰國這樣讀》,某種程度上繼承了戰國商業策略書的血脈,用各種公司組織和簡明易懂的現代語言,讓讀者更容易進入戰國這個有趣的世界。畢竟許多高能戰國愛好者,一開口就是各種難懂的古代用語或是各種冷門知識,來顯示自己的趴數。但是這樣的敘述方式,很容易讓讀者忘記其實戰國真正有趣之處,在於「人」之間的各種縱橫交錯。戰國英雄其實和現代人相差不遠,只是因為種種時代背景和文明演進程度不同,而讓人有種好像他們和我們是不同人種的錯覺。經由月翔平易近人的筆觸,我們不知不覺中就融入充滿有趣故事、和我們一樣有愛恨情仇的迷人戰國世界。
月翔跟我說,他不是正統派的戰國學者。但是正因為我們是「外行人」,而且是擁有興趣和熱愛這兩大武器的外行人。月翔的書就像櫻木花道一樣,擁有所謂專家沒有的親和力和滲透力,可以讓不熟悉日本、但是對戰國有興趣的朋友快速超越時空,彷彿置身於數百年的英雄爭霸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