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養育一個關於未來的記憶
前言
第1章 哲學
第2章 文學
第3章 歷史
第4章 文化
附錄︰解構的展開勞動
索引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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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宗明義,我的目的是要追蹤「土著報導人」的形象(the figure of the Native Informant),途經各種實踐:哲學、文學、歷史、文化。沒多久我就發現,這是關於殖民主體(colonial subject)〔譯註1〕不斷將自身抽離「土著報導人」的過程。1989年之後,我開始感受到有一個特定的後殖民主體(postcolonial subject),早已反過來重新編寫殖民主體,並占據「土著報導人」的位置。而今,隨著全球化的風行草偃,遠距傳播的資訊學打著本土知識的名號,直接染指「土著報導人」,而行生命剽竊(biopiracy)之實。於是,我在本書第一章所解析的那種提前取消(foreclosure),〔譯註2 〕仍舊持續運作,甚且變本加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主編的《生命支持系統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of Life Support Systems),如下「定義」人類歷史上的原住民階段:「古早以前的時間(timescale of the far past)??〔其〕關連到一種惰性的取向(inactive approaches),對環境的破壞與耐受力漠不關心。」由於「〔他們所〕生活的社會固有的歷史限制」,1這些原住民當然不可能像亞里斯多德「解開?? 價值的表達之謎」那樣,思考所謂的環境耐受力(sustainability)。那原本順應生態群落韻律(rhythm of ecobiome)而活的實踐哲學,如今不由分說被汙蔑成對環境的「漠不關心」。【進一步的闡述,參見第四章註腳78】
在這種動態的衝擊之下,本書所勾勒的是一個研究者走過的路—從最初的殖民論述(colonial discourse)研究,行至跨國文化研究(transnational cultural studies)。當文本試圖捕捉不斷消失的當下,跨國文化研究的位置,是我所立足的一個「移動基地」(moving base),並在全書敘述性的註腳中得到確認。有些讀者或許會對此感到厭煩與困惑,但我衷心盼望,也會有讀者樂於分享這樣的挑戰。本書所設定的讀者,就像我在第四章所發現的新面孔,非常地多元與紛雜,很難說他們共同具備什麼特定的旨趣或基本程度。基於我本身不確定的學術取向,偶而我會構想一個懂得查字典的新文化研究讀者。這本書同時也想處理,盛行於理論菁英和自認學術「執業者」當中的「被批准的忽略」(sanctioned ignorance)。這種批准的出處一樣多元紛雜。因此,本書讀者的地位和作者一樣不確定。但這不也正是所有文本的地位嗎?—在書寫與閱讀中被抵抗著。
第一章探討哲學:康德如何提前取消原住民;黑格爾如何把歐洲的他者放入一個規範性偏差的模式,而殖民主體又是如何消毒黑格爾;馬克思如何協商差異。
第二章閱讀一組文學著作,並指出殖民主義(colonialism)和後殖民性(postcoloniality)如何在文本中被刻劃。包括白朗特(Bront?)、瑪麗.雪萊(Mary Shelley)、波特萊爾(Baudelaire)、吉卜林(Kipling)、里斯(Rhys)、馬哈思維塔(Mahasweta)和柯慈(Coetzee)等人的作品。在我的解讀中,瑪麗.雪萊和最後三位的文本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沒有把他性的倫理(ethics of alterity),呈現為一種所謂的認同政治:這為我們的鬥爭上了一課。若是現在,我會再加上牙買加.琴凱德(Jamaica Kincaid)的《露西》(Lucy),其多重並列的文本撼動人心,絲毫無損於對抗剝削者的批判力道,因為這本小說敢於在結局,以一種無從選擇的他性(alterity),把核心人物的專名(proper name)給徹底消融掉,並藉此用假設語氣,贖回一種去愛的權利與責任,還給那努力從受害狀態中採取行動的主體。
第三章追隨十九世紀印度山區王國的一位王妃,翻閱歷史檔案,沉思關於焚燒寡婦陪葬的政策管理。應該附帶一提的是,本章也包括〈從屬能夠發言嗎?〉(Can the Subaltern Speak ?)一文的修訂版。該文最先收錄在《馬克思主義以及對文化的詮釋》一書(Marxism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 edited by Cary Nelson and Lawrence Grossberg [Urbana: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988])。
第四章檢視後現代的流行,以及女人在織品歷史中所扮演的地位。
除了〈從屬能夠發言嗎?〉之外,這本書稍早曾經出版的部分,還包括〈舍摩國王妃:檔案閱讀〉(The Rani of Sirmur: An Essay in Reading the Archives)〔原載於History and Theory 24, no. 3 (1980: 247-272)〕;〈三個女人的文本以及一種對帝國主義的批判〉(Three Women’s Texts and a Critique of Imperialism)〔原載於Critical Inquiry 12, no. 1 (Autumn 1985: 243-261)〕;〈帝國主義與性別差異〉(Imperialism and Sexual Difference)〔原載於Oxford Literary Review 7 (1986: 225-240)〕;〈邊緣的版本:柯慈的《福先生》閱讀狄福(Defoe)的《魯賓遜飄流記/羅珊娜》〉(Versions of the Margins: J. M. Coetzee’s Foe reading Defoe’s Crusoe/Roxana)〔原收錄於《理論的後果》(Consequences of Theory, edited by Johnathan Arac and Barbara Johnson [Baltimore: John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1], pp. 154-180)〕;〈時間和時機︰法律和歷史〉(Time and Timing: Law and History)〔原收錄於《編年類型》(Chronotypes, edited by John Bender and David E. Wellbery [Stanford: 1991])〕,且經過原出版社授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