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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書記

失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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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6841002
鄭振鐸
網路與書出版
2007年3月01日
83.00  元
HK$ 70.55  







* 叢書系列:Passion
* 規格:平裝 / 264頁 / 25K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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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庵

  在與鄭振鐸輩分相當地位又大致接近的那批作家中,他是仍與我們關係較多的一位。相比之下,有些當年很響亮的名字,現在只在文學史中才被提到。詩歌當行時,我們看鄭譯泰戈爾《新月集》和《飛鳥集》;圖文書時興時,他的《插圖本中國文學史》被不止一次翻印;“書話”走運時,後人所編《西諦書話》也成了範本之一。這未必是多大的緣分,卻頗為持久。現在《失書記》在臺灣出版,也是一個證明。

  鄭振鐸是文化名人,有關他的生平,網上可查,無須辭費。他有多種頭銜,諸如作家、翻譯家、文學評論家、文學史家、藏書家、目錄學家、大學教授、雜誌主編,乃至政府官員等。假如要舉出其一生事業中最要緊者,依我之見,恐怕還是一般介紹文章雖然總要提及,卻非擁有上述各種頭銜就能做到的那一件:“抗日戰爭前夕,他留在上海,組織文獻保存同志會,四處奔走,為國家搶救了大批珍貴文獻。”就中即包括《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此誠為中國文化史上一樁壯舉,一項偉業。鄭氏他種作為,雖亦不凡,別人卻也做得;惟有此事,他若不做,就沒人能做了,或者沒機會做了。此中詳情,鄭氏自己多有記述,本書收錄不少,這?不贅言。

  鄭振鐸一生著述,我覺得也數《求書日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記》等最有意思。雖然在他,此類之作僅為上面所說的餘緒而已。這路文字一般歸於“書話”。“書話”是很晚才有的名目,雖然可以上溯到黃丕烈《士禮居藏書題跋記》,抑或更早。說來概念、範圍都有待厘清,光靠唐弢所謂“一點事實,一點掌故,一點觀點,一點抒情的氣息”還不足以界定。這大概可以分成兩路,其一為讀書記,其一為得書記,對照黃丕烈等所作,則前者是“變格”,後者是“本格”。以二十世紀幾位“書話”大家而論,周作人的《藥堂語錄》、《書房一角》,乃至後人編進《知堂書話》的許多文章,大多系讀書記,見識之高,同時或後來作者實難望其項背;鄭振鐸、唐弢、黃裳等,則是得書記比讀書記寫得好。唐文中和,黃文恬淡,鄭文不免稍顯激越,若作他種文章或為一病,《求書日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記》等卻系以非常之筆,記非常之事,是以堪稱相得益彰。我嘗謂書話尤其是得書記一體,至鄭、唐、黃大致告一段落,因為後人不再有他們那個“得”的際遇了。我輩太平日子?搜羅幾本書,豈能與鄭氏筆下所載相比,所以這文章是沒法寫了。

  鄭振鐸搶救文獻之舉,固與其個人愛好相關,即如《劫中得書續記•〈清代文集
Passion


文學小說 > 文學研究 > 作家傳記









  鄭振鐸先生是中國現代著名的藏書家。抗戰期間,他留在上海孤島數年,為國家搶救古籍,使之不致遭受戰火或流落國外。他搶救下來的圖書中,尤其以?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最為重要。他認為這兩百餘種元明雜劇的重見天日,重要性僅次於敦煌石室與西北漢簡的出世。而對他來說,發現這些圖書簡直比攻下一個名城,取得一個國家還得意。

  鄭振鐸對書的珍視甚至超過自己的性命。五○年代初,鄭振鐸擔任文化部文物局長時,有人捐贈百餘冊宋版書,鄭振鐸親往上海驗書,為了擔心萬一飛機失事,殃及珍本,他否決了將書空運的提議,而是派專車由自己親自護送。不過,如果沒有書同行,他是不怕坐飛機的,一九五八年,他奉派訪問阿富汗,不幸在蘇聯上空失事罹難。

  本書《失書記》徵得鄭振鐸之子鄭爾康同意,精選鄭振鐸談搜書、買書的隨筆、日記,以及他為自己搜得的書編輯成書時所寫的序或跋,如此可讓讀者感受到一個愛書人、藏書家,為蒐集古籍所感受到的喜悅與煎熬,以及在抗戰期間,搶救圖書於戰火中的文化使命感。

  鄭振鐸不僅是著名藏書家,也是著名的文學家。他的筆鋒常帶感情,在這部作品中讀他的文字經常能隨他的喜而喜,隨他的憂而憂,堪稱是近人談藏書之苦與樂,最為經典的作品之一。

作者簡介

鄭振鐸(1989-1958)

  福建長樂人。他是五四以來文化界少數全才式的人物,既是文學家、評論家、文學史家、文獻學家,也是藝術史家、考古學家、藏書家。一生編輯與著述作品甚豐,主要著作有《插圖本中國文學史》、《中國俗文學史》、《俄國文學史略》、《近百年古城古墓發掘史》、《中國歷史參考圖譜》。

  他曾任《小說月報》等刊物主編,並與耿濟之共同翻譯〈國際歌〉的歌詞,也是「漫畫」一詞的發明人。 1958年,他率團訪問阿富汗時,不幸因飛機失事罹難。





止 庵

  在與鄭振鐸輩分相當地位又大致接近的那批作家中,他是仍與我們關係較多的一位。相比之下,有些當年很響亮的名字,現在只在文學史中才被提到。詩歌當行時,我們看鄭譯泰戈爾《新月集》和《飛鳥集》;圖文書時興時,他的《插圖本中國文學史》被不止一次翻印;“書話”走運時,後人所編《西諦書話》也成了範本之一。這未必是多大的緣分,卻頗為持久。現在《失書記》在臺灣出版,也是一個證明。

  鄭振鐸是文化名人,有關他的生平,網上可查,無須辭費。他有多種頭銜,諸如作家、翻譯家、文學評論家、文學史家、藏書家、目錄學家、大學教授、雜誌主編,乃至政府官員等。假如要舉出其一生事業中最要緊者,依我之見,恐怕還是一般介紹文章雖然總要提及,卻非擁有上述各種頭銜就能做到的那一件:“抗日戰爭前夕,他留在上海,組織文獻保存同志會,四處奔走,為國家搶救了大批珍貴文獻。”就中即包括《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此誠為中國文化史上一樁壯舉,一項偉業。鄭氏他種作為,雖亦不凡,別人卻也做得;惟有此事,他若不做,就沒人能做了,或者沒機會做了。此中詳情,鄭氏自己多有記述,本書收錄不少,這?不贅言。

  鄭振鐸一生著述,我覺得也數《求書日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記》等最有意思。雖然在他,此類之作僅為上面所說的餘緒而已。這路文字一般歸於“書話”。“書話”是很晚才有的名目,雖然可以上溯到黃丕烈《士禮居藏書題跋記》,抑或更早。說來概念、範圍都有待厘清,光靠唐弢所謂“一點事實,一點掌故,一點觀點,一點抒情的氣息”還不足以界定。這大概可以分成兩路,其一為讀書記,其一為得書記,對照黃丕烈等所作,則前者是“變格”,後者是“本格”。以二十世紀幾位“書話”大家而論,周作人的《藥堂語錄》、《書房一角》,乃至後人編進《知堂書話》的許多文章,大多系讀書記,見識之高,同時或後來作者實難望其項背;鄭振鐸、唐弢、黃裳等,則是得書記比讀書記寫得好。唐文中和,黃文恬淡,鄭文不免稍顯激越,若作他種文章或為一病,《求書日錄》、《劫中得書記》、《劫中得書續記》等卻系以非常之筆,記非常之事,是以堪稱相得益彰。我嘗謂書話尤其是得書記一體,至鄭、唐、黃大致告一段落,因為後人不再有他們那個“得”的際遇了。我輩太平日子?搜羅幾本書,豈能與鄭氏筆下所載相比,所以這文章是沒法寫了。

  鄭振鐸搶救文獻之舉,固與其個人愛好相關,即如《劫中得書續記•〈清代文集目錄〉跋》所說:“余素志恬淡,於人世間名利,視之蔑如。獨於書,則每具患得患失之心。得之,往往大喜數日,如大將之克名城。失之,則每形之夢寐,耿耿不忘者數月數年。”此中眼界、心胸,又非尋常愛書人所有。不過《劫中得書記•序》說:“夫保存國家徵獻,民族文化,其辛苦固未足埒攻堅陷陣,舍生衛國之男兒,然以余之孤軍與諸賈競,得此千百種書,誠亦艱苦備嘗矣。”《求書日錄》說:“說是‘搶救’,那並不是虛假的話。如果不是為了‘搶救’,在這國家存亡危急的時候,我們如何能夠再向國家要求分出一部分——雖然是極小的一部分——作戰的力量來作此‘不急之務’呢?”似乎別有感慨。蓋鄭氏所為,當時並未獲得一致理解。如葉聖陶在私人通信中說:“鐸兄代購之元曲,中間有無出色之作?教部居然有此閒錢,亦殊可異。現在只要看到難民之流離顛沛,戰地之傷殘破壞,則那些古董實在毫無出錢保存之理由,我們即沒有一隻夏鼎商彝,沒有一本宋元精槧,只要大家爭氣,仍不失為大中華民族也。以教部而為此,亦不知大體之一徵矣。”(一九三八年七月二日致黃裳,見黃著《書之歸去來•故人書簡——葉聖陶》)所云“代購之元曲”,即《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巴金更曾公開予以批評。——多年以後,他在《懷念振鐸》一文中說:“敵人的槍刺越來越近了,我認為不能抱著古書保護自己,即使是稀世瑰寶,在必要的時候也不惜讓它與敵人同歸於盡。當時是我想得太簡單了,缺乏冷靜的思考。”國破家亡之際,兩位有此想法不足為奇,亦無可非議。然而時過境遷,我們終於明白:文化之劫比政治之劫、經濟之劫更難恢復;甚至要說,政治容或轉而清明,經濟可能重新振興,文化的損失則無以彌補。“夏鼎商彝”、“宋元精槧”、“稀世瑰寶”,沒有就沒有了。自秦火直至四十年前一番浩劫,概莫如此。我讀《史記》,見《儒林列傳》所云:“秦時焚書,伏生壁藏之。其後兵大起,流亡,漢定,伏生求其書,亡數十篇,獨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齊魯之間。”每每感動不已。今思鄭公亦差可比擬。只恨古往今來,中國文化劫難太多,而此等人物太少也。《懷念振鐸》系巴金未竟之作,其中又說:“我批評他‘搶救’古書,批評他保存國寶,我當時並不理解他,直到後來我看見他保存下來的一本本珍貴圖書,我聽見關於他過著類似小商人生活,在最艱難、最黑暗的日子?,用種種辦法保存善本圖書的故事,我才瞭解他那番苦心。我承認我不會做他那種事情,但是我把他花費苦心收集起來、翻印出來的一套一套的線裝書送給歐洲國家文化機構時,我又帶著自豪的感情想起了振鐸。”這當然是後話,然而我們於此更無別的可說了。

  鄭振鐸另有一文為此書所未收,不妨順便一提,即一九四六年一月十二日上海《週報》所載《惜周作人》。上來就說:“在抗戰的整整十四個年頭?,中國文藝界最大的損失是周作人附逆。”歸結為:“即在今日,我們不單悼惜他,還應該愛惜他!”具體言之,則是:“我們總想能夠保全他。即在他被捕之後,我們幾個朋友談起,還想用一個特別的辦法,囚禁著他,但使他工作著,從事于翻譯希臘文學什麼的。”其時周氏系獄不久,此論豈止“不合時宜”,簡直“冒天下之大不韙”。我想鄭氏之用心,正與為國家搶救《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等相同。及至周作人出獄,客居上海,成《希臘女詩人薩波》一書,是為晚年眾多著譯之第一種。“書編成後將原稿託付康嗣群君,經他轉交給上海出版公司,後來鄭西諦君知道了,他竭力慫恿公司的老闆付印,並且將它收入他所主編的‘文藝復興叢書’?邊。”(《知堂回想錄•我的工作一》)對此周氏有言:“古來有句話,索解人難得,若是西諦可以算是一個解人,但是現在可是已經不可再得了。”我們對於鄭振鐸,也應該于“文化名人”之外,再給加個“文化解人”,——老實說,擔得起這個名號的人並不算多。

二○○七年二月四日




其 他 著 作
1. 再見經典:泰戈爾全集
2. 中國俗文學史上冊
3. 希臘神話與英雄傳說
4. 中國俗文學史(上)
5. 中國俗文學史(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