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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湖

我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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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6631207
季季
印刻
2008年7月10日
87.00  元
HK$ 73.95  







* 叢書系列:季季作品集
* 規格:平裝 / 240頁 / 25k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季季作品集


文學小說 > 華文創作 > 散文









  伊每天沿著這個腰果形狀的湖漫步至盡頭,往返兩小時。在山裡採些野菜,或撿些枯枝回來做柴薪。午餐之前,寫作兩小時。下午到秀美社區寄信,在活動中心看報紙,陪小朋友畫圖,唱歌,跳舞。傍晚坐在柳樹下垂釣,或到甘蔗園捕兩隻肥美的田鼠下酒。晚上則聽音樂,寫信,看書,做筆記,在冥想中入睡。凌晨四時,長的短的,嘹喨的嘶啞的各種鳥聲,彷彿在伊的耳際演奏,琉璃鳥的歌聲甚至鑽入伊的胸懷,使他驚喜而醒。靜坐半小時之後,伊開始修改前一日寫的作品,或者繼續寫作。「只有寫作時我的情緒還會有一些騷動。」伊望著平靜的湖這樣說。(伊的湖)

  作者似乎有意藉著書中這段文字,隱喻她自媒體退休後的意境追求,以及對專業寫作生涯的終極想望。書中各輯文字,不只呈現她對生命足跡的深層體察,對生活情境的幽微探索,亦且流露她內心深處如湖泊一般深邃廣邈的,對宇宙人世的包容與關懷。

  多年行過默然吞聲的幽谷,近年的季季擺脫種種牽絆,益為堅持自我追尋,具體實踐她對文字與文學的摯熱之愛。書中諸多篇章亦記錄了她與各年齡層文友的文字相會,以及參與文學傳承的因緣喜悅。

  凝視來來往往的生命轉換,呼應一代人埋藏心底的綿綿思緒,書末以「此身」自許,情思、哲思兼融,允為全書美麗句點。

作者簡介

季季

  本名李瑞月。一九四四年生,雲林縣二崙鄉永定村人。一九六四至一九七七年為專業作家。一九八八年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作家。曾任《聯合報》副刊組編輯、《中國時報》副刊組主任兼「人間」副刊主編、時報出版公司副總編輯、《中國時報》主筆、《印刻文學生活誌》編輯總監;現為專業作家。出版小說《屬於十七歲的》、《異鄉之死》、《月亮的背面》;散文《夜歌》、《攝氏20 — 25度》、《寫給你的故事》、《行走的樹》;傳記《我的姊姊張愛玲》(與張子靜合著)、《奇緣此生顧正秋》等二十冊。主編時報文學獎作品集;民國六十五年、六十八年、七十五年、七十六年年度小說選(爾雅版);一九八二台灣散文選(前衛版)等十餘冊。

季季在印刻的作品
《寫給你的故事》
《我的姊姊張愛玲》
《行走的樹》



代序〈伊的湖〉

輯一、有涯
1.我的白流蘇
2.我家和平鴿
3.寫在右腿上的字
4.高空中的政變
5.西螺追想曲
6.在這裡,在那裡
7.中斷的戲碼
8.山水本多情,寂寞身後事
9.馬英九的紅包

輯二、有人
1.發現張菱舲(序《朔望》)
2.遇到賴志穎(序《匿逃者》)
3.舒暢的眼睛(序《院中故事》)
4.一個小而大的世界(序吳念真散文集《針線盒》)
5.轉生與往生——文學獎頒獎典禮二則
6. 巴金的最痛
7.人血不是胭脂(追思劉賓雁)
8.驚悚的.愛.書.故事
9.在漂流之途嘆息

輯三、有得
1.留白與土地公廟
2. .〈香豬〉之味
3.細品這粒〈牡蠣〉
4.逃離也是一種面對
5.行走於階梯之中
6.文化深耕的喜悅
7.柔軟的擁抱

輯四、有思
10.事實是最有力的語言——從《滾滾紅塵》說起
11.我看張愛玲作品

附錄、有話
1.我們的六○年代(與隱地對談)
2.兩個永定女子的台北對話(與鍾文音對談)

代後記〈此身〉



  伊每天沿著這個腰果形狀的湖漫步至盡頭,往返兩小時。在山裡採些野菜,或撿些枯枝回來做柴薪。午餐之前,寫作兩小時。下午到秀美社區寄信,在活動中心看報紙,陪小朋友畫圖,唱歌,跳舞。傍晚坐在柳樹下垂釣,或到甘蔗園捕兩隻肥美的田鼠下酒。晚上則聽音樂,寫信,看書,做筆記,在冥想中入睡。凌晨四時,長的短的,嘹喨的嘶啞的各種鳥聲,彷彿在伊的耳際演奏,琉璃鳥的歌聲甚至鑽入伊的胸懷,使他驚喜而醒。靜坐半小時之後,伊開始修改前一日寫的作品,或者繼續寫作。「只有寫作時我的情緒還會有一些騷動。」伊望著平靜的湖這樣說。(伊的湖)

  作者似乎有意藉著書中這段文字,隱喻她自媒體退休後的意境追求,以及對專業寫作生涯的終極想望。書中各輯文字,不只呈現她對生命足跡的深層體察,對生活情境的幽微探索,亦且流露她內心深處如湖泊一般深邃廣邈的,對宇宙人世的包容與關懷。

  多年行過默然吞聲的幽谷,近年的季季擺脫種種牽絆,益為堅持自我追尋,具體實踐她對文字與文學的摯熱之愛。書中諸多篇章亦記錄了她與各年齡層文友的文字相會,以及參與文學傳承的因緣喜悅。

  凝視來來往往的生命轉換,呼應一代人埋藏心底的綿綿思緒,書末以「此身」自許,情思、哲思兼融,允為全書美麗句點。

  我只知道那表象,貿貿然撞擊了我的眼睛,撞痛了我的神經﹔而我連一點點拒絕的權利也沒有。被撞擊了的我的大腦迅速排列組合,瞬間進入撞擊者的內裡,推演其中的故事脈絡與血肉。我們的每一天,其實都活在這樣的,撞擊者與被撞擊者的劇場裡。有些撞擊輕輕掠過,不久也就淡淡然遺忘了。有些撞擊則像一把利刃,劃過我們腦部的某處,留下深藏其中的一條難以癒合的刻痕。(寫在右腿上的字)

代序

伊的湖 季季

一個夢的開始和結束

伊的信的最後一段是這樣寫的﹕

  想想看,這些年來,我去看妳的次數有多少回﹖但是,妳來看我的次數,可有一回﹖我邀請了妳許多次,妳總是說很忙,「以後有空再說吧。」什麼時候妳才有空呢﹖在我看來,妳忙的那些事情,不過都是為人作嫁啊。一個人有熱情,願意為他人奉獻,這固然是美德,但若因此失去自己,豈不也是一種悲哀!妳不但早已沒有創作,甚至也沒有了休閑生活!這樣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其實,從妳家到我家,坐車只要一站,兩分鐘﹔下了公車走進來,也不過半小時,妳真的連這一點點的時間都沒有嗎﹖我希望這個周末妳能抽空來看我——「抽空」的意思是「自我意志的實踐」,不是「等待」……。

  伊的家裡沒有電話。每個月我們通一兩封信,知道彼此的近況。有時我連著幾封信沒回,伊的信照樣寄來﹕「沒有回信也是一種音訊,」伊會這樣寫﹕「我知道妳忙。」

  在我的信箱裡,不容我拒絕的,每天有那許多鼓勵消費的垃圾郵件。伊的信,薄薄的臥躺其中,是唯一還有溫度的郵件。

  有一次伊來看我,我建議伊裝個電話,伊說,「為什麼一定要裝個電話呢﹖伊的理由不是怕受騷擾,而是希望藉此與親人友人維繫「寫信」這個傳統。我說,那麼裝個傳真機呢﹖伊哼了一聲﹕「妳不知道傳真紙的文字,半年之後只剩一片模糊嗎﹖」所以伊繼續寫著信,收藏與被收藏,並以傳統美德的維繫者自居。對於所有的建議與質疑,伊的答覆幾乎是一樣的﹕「信件裡的文字,是有溫度的,你可以反覆閱讀,過了十年二十年,還是有溫度的。但是語言能嗎﹖不錯,語言也有溫度,但是經過一年兩年,妳還記得嗎﹖尤其是電話裡的語言,說不定第二天你就忘記了……。」

  伊是對的,信件裡的文字,確實有著溫度,而且有著不同的溫度﹕攝氏二十至二十五度,使人平靜而且愉悅,攝氏三十度則使人躁熱難安。伊這封附著一張地圖的信,溫度已經超過攝氏三十度。這樣的邀請,確是不容人拒絕了。

  伊在地圖旁邊以毛筆楷書寫著「山居草圖」四字。下了公車之後,我依圖走過秀美社區,社區活動中心,社區公園。出了公園即四野無人,土路蜿蜒,兩側荒地簇擁著開滿黃白小花的咸豐草,邊緣地帶則間雜著高大蒼勁的芒草。嫩黃,墨黑,粉白的各色蝴蝶,在咸豐草的花間恣意飛舞採蜜,甚至就在我的眼前展翅掠過。這時的我的心情,回復了攝氏二十至二十五度的愉悅,對於偶而在腳下流竄而過的鼠輩,也沒有非我族類的驚悸了。

  越過了荒地就是S形的坡路。碎石小路越走越陡,相思樹的金色花球一串串隨風搖擺,迎面之際彷如一片花海傾斜而來,讓人目眩神迷。伊在這段陡坡的旁邊以小字註明﹕「轉彎三次,約十五分鐘」。然後轉入一條小路,路口左側是一片甘蔗園,接著是一個池塘。在池塘右側,伊又以小字註明﹕「幾間紅磚舊屋,我家是第三間」。

  甘蔗一壟一壟十分齊整,似乎還沒有採收。老葉多已乾枯龜裂,露出一節一節紅皮甘蔗的暗紅光澤。有些粗壯飽熟的,也已不支傾倒,在壟與壟之間錯落橫陳。我又嘆了一口氣﹔一口甜美的鄉愁。

  然後是那個池塘。

  伊曾經說,晚餐之前總在池畔垂釣,鯉魚、唧(左魚右即)魚看來都有半斤多重,每每釣起了又放下,盡興了才帶一條進屋烹煮。池裡的荷葉豐腴翠美,伊也常摘來做荷葉稀飯,荷葉粉蒸肉。可是,伊說的這個池塘怎麼這麼大呢﹖看得到對岸,卻看不到盡頭。岸的這邊植一排垂柳,對岸則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芒草和高大的楠木。

  然後,是那幾間紅磚舊屋。

  每一間都有一堵矮牆,一扇柴扉。這些房子大概有幾十年歷史了吧,紅磚的色澤早已沉淡,密覆其上的只有一層層絨毛般的青苔。柴扉想必也已多年未曾油漆,除了鮮綠的苔衣,還有久浸風雨留下的墨斑,一簇簇如山水寫意,有一種如真似幻的雅趣。

  然後是伊。

  伊看到我並沒有驚訝。一切的進程隨著文字的溫度前行,都在伊的預期之中。伊穿一襲白底淡褐條紋的夏布長衫,白襪黑布鞋,袖子挽起七分,宛然一幅古畫人物,風流盡在不言。

  喝了茶,伊先帶我沿著池畔緩緩行走。這條路很窄,僅容兩人並行,柳絲不時拂到臉上和身上,甚至拂到池畔人家的牆頭。那些豐腴的荷葉,一片片緊密疊擁,貼著水面蔓延,厚實而沉穩。風吹過,鳥掠過,蛙躍過,它們仍兀自文絲不動。太陽早已升起,它們的夢結束了,舒捲的葉緣坦露細密的脈紋,光潔的臉容飽含著清醒煥發的張力。然而它們不搖曳,也不相互推擠,只是彼此貼頰,凝望,傾聽,接受陽光愛撫。也許厚實的平靜之下正蘊藏著一場華美的騷動吧,於是我問伊,這片荷塘開花時節是一幅怎樣的風景 ﹖

  「我不知道啊,」伊錯愕了一下,「它們從來沒開過花呢。」

  伊退休之後就住在這裡,已有六年了。伊沒看過它們開花,伊說他的鄰居也沒看過。鄰居的鄰居是個老先生,已在池畔定居二十多年,伊轉述老先生的話說﹕「這些荷啊,全是啞巴!」伊接著老先生的話說﹕一個美人,即使是啞巴,也還是美人。

  說到荷花,伊的語氣有些激昂了。伊認為中國繪畫裡的荷,大多只有兩種境界﹕盛放之際,人們詠嘆它們出污泥而不染﹔殘敗之時則隱喻孤寂的心境,摒棄繁華,修養生息。但是真的走到荷花池畔,冬景凋零之時,殘荷不都垂入污泥了嗎﹖卻很少有畫家把污泥畫進去,真是不公平啊。沒有污泥,哪有生命和美呢﹖你看看這片荷塘,一年四季粉綠盎然,沒有盛開,沒有殘敗,永遠緊貼著水面,從來不追求出污泥而不染,因為它們的根就在污泥裡啊,……。

  我停下來凝望著這片從來無花的荷塘。對於這樣的初會,唯有肅然。

  漫步了半個多小時,池畔已無磚屋,徑旁只有芒草蒼盛,而荷塘遼闊,仍然不見盡頭。伊指著遠處的山頂說﹕走到那個山腳下,盡頭就到了。我望著山頂說 ﹕「這怎麼是池塘呢,這明明是個湖嘛!」伊輕聲笑了 ﹕「是啊,也可以說是一個湖。」我記得伊去我家看我時,有時說起他的家,無非是這樣說 ﹕「我家在偏僻的山坳裡,一座舊磚屋,門口有個池塘,種了幾株荷花,妳有空來坐坐……。」伊竟是如此的謙虛啊,這謙虛讓我嫉妒了﹕「你有一個這樣大的湖,為什麼說是池塘呢﹖」伊又輕聲笑了﹕「沒有多大的差別嘛,反正都是有水的地方。」我嫉妒得不禁哽咽了﹕「但是我連一個小小的池塘都沒有啊!」伊圍著我的肩叫我不要失望﹕「過幾年妳退休了,說不定就可以搬來這裡住了。」

「你是說,有人搬走嗎 ﹖」
「也許,沒有吧 ﹖」
「那麼,有人死亡嗎 ﹖」
「也許,有吧﹖」

  伊每天沿著這個腰果形狀的湖漫步至盡頭,往返兩小時。在山裡採些野菜,或撿些枯枝回來做柴薪。午餐之前,寫作兩小時。下午到秀美社區寄信,在活動中心看報紙,陪小朋友畫圖,唱歌,跳舞。傍晚坐在柳樹下垂釣,或到甘蔗園捕兩隻肥美的田鼠。晚上則聽音樂,寫信,看書,做筆記,在冥想中入睡。凌晨四時,長的短的,嘹喨的嘶啞的各種鳥聲,彷彿在伊的耳際演奏,琉璃鳥的歌聲甚至鑽入伊的胸懷,使他驚喜而醒。靜坐半小時之後,伊開始修改前一日寫的作品,或者繼續寫作。「只有寫作時我的情緒還會有一些騷動。」伊望著平靜的湖這樣說。

  回到伊的屋前,甘蔗園已有人來採收了,伊常聽我說童年陪父親在灶前烤甘蔗的故事,飛奔而去買了一枝。「看妳的運氣有多好,今天可以吃烤甘蔗了。」

  伊的廚房寬敞正方,磚砌的大灶鄰著窗,外面有支煙囪,灶前的竹簍裡盛滿碎柴、枯枝、廢紙,還有一隻樹頭做的矮凳,已經坐得又黑又亮。伊說,中午要煮一鍋素的麵粉粿請我,榨菜、木耳、香菇、蛋皮、山筒蒿,皆已備妥。伊在灶邊煮食,我就在灶前添柴顧火烤甘蔗。過沒多久,甜熟的蔗味漸漸散發出來,山筒蒿的清香也瀰漫整個廚房了。準備熄火的時候,尚未燃盡的柴塊竄出屢屢輕煙,一忽兒都鑽入我的眼睛,讓我痠痛難忍,無法睜開眼睛。

  就在那時,忽聽得雷鳴掩耳,雨聲霹靂。等我終於睜開眼來,屋外已是一片滂沱。

「雨下得那麼大,我怎麼回去呢﹖」
伊的臉隱在暗處,卻是沉默不語。

  烤甘蔗、麵粉粿都在灶上等待,一場鄉愁的盛宴就要開始,然而伊繼續沉默著。我沒有向沉默的伊道別,但是我離開了。

  沒有奔跑,沒有溼透衣裳,我回到了家,在我的床上慢慢清醒,逐一回想那場未完成的盛宴。雷雨確實在屋外奔騰,我的眼睛也確實仍然痠痛著。近日一直在為編寫的書作最後訂正,十多萬字進行了五天,今晨結束工作時,發現眼球微血管又破裂了。鬧鐘在下午三點響起,我的眼睛仍痛得睜不開,疲累的身軀也無法動彈。但我朦朧想起,這是周末的下午,於是又沉沉睡去,於是看到了那封伊的信,拜訪了伊的湖……。我的鄉愁,慾望,想像,一一從潛意識裡出走了,追隨著那個夢飛翔,遠行……。

  天全暗下來了。我下床跺到書房,燃起了菸坐在窗前聽雨。酣睡之後的飽足是如此幸福。夢中的場景呼應著生命中的每一階段,竟也依稀彷彿。梅雨季尚未結束,我已領接受了一場洗禮。

1999年5月人間副刊




其 他 著 作
1. 九十六年&九十七年度小說選【套書】
2. 九十七年小說選
3. 奇緣此生顧正秋
4. 行走的樹
5. 我的姊姊張愛玲
6. 寫給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