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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本,批評者

世界,文本,批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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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6513176
薛絢
立緒
2009年10月12日
150.00  元
HK$ 120  







* 叢書系列:新世紀叢書
* 規格:平裝 / 448頁 / 21*15cm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新世紀叢書


文學小說 > 文學研究 > 外國文學研究









  本書為批評理論領域提出了新方向

  榮獲美國比較文學協會(American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ssociation)之魏萊克獎(Rene Welleck Prize)。

  本書是薩依德於1969至1981之間完成的系列文字,這些文字涵括了當代文學批評裡的四種主要類型,分別是實用批評、學院式文學史、文學賞析與闡釋和文學理論。薩依德在本書中更試圖超越上述四種類型所進行的嘗試,即對這些批評活動所奠基的專業和慣例賦予特色。

  薩依德論述了文化的特質,認為文化權力絕不小於國家權力,文化常常與國家、家園、共同體和歸屬的一種盛氣凌人的含義相關聯。他認為假如文化創造了讓人們感到有所歸屬的環境和共同體,那麼,它也將一直存在著對於文化的抵抗。這種抵抗又往往出於宗教的、社會的或者政治的原因,而採取了徹底的敵視形式。

  薩依德同時討論了文本與現實世界的關係,認為,文本生產是一種「世界化」的過程,不存在不食人煙的離世文本,文本一旦產出就構成了「文本世界」。文本「供應世界、占領空間、隨著讀者對它的謄寫和閱讀而坐大」,因此只有聯繫著文本與世界的「世俗批評」,著眼於文本背後政治權力的生產以及知識霸權的再現,通過誰的再現、如何再現和再現什麼的檢視,才能析離出文本在現實世界中的作用。

  薩依德更主張批評家應與下面兩者保持距離,一是批評理論,二是權威體制的既有思考。他提倡批評家應對歷史、政治價值觀、社會價值觀與異於我們的生活經驗保持自由意識和獨立思考,不向權威靠攏,也不向權力低頭。而這些特徵在他的作品中展露無遺,更有別於其他的作家和作品。

  學界咸認為薩依德在本書中為批評理論領域提出了新方向。

作者簡介

愛德華.薩依德 Edward W. Said

  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文學與文化評論大師、後殖民思潮先驅、也是一位特立獨行的集大成人物。薩依德1935年出生於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1950年代赴美國,取得哈佛大學博士,1963年起任教哥倫比亞大學英國文學與比較文學研究所,這位知名的巴裔美籍學者,也公認為是巴勒斯坦獨立運動在西方最雄辯的代言人。2003年9月24日薩依德因白血病逝世。

  薩依德著作等身,尤以「中東三部曲」:《東方主義》(Orientalism)、《巴勒斯坦問題》(The Question of Palestine)、《遮蔽的伊斯蘭》(Covering Islam)開啟「東方學論述」場域,影響了整個西方對東方研究的思考與研究的方向。薩依德尚著有《世界、文本與批評家》(The World, the Text, and the Critic)、《最後的天空之後》(After the Last Sky)、《文化與帝國主義》(Culture and Imperialism)以及他的回憶錄《鄉關何處》(Out of Place)等書。其作品已被譯為二十四國語言,並在歐洲、亞洲、非洲、澳洲等地區出版。

譯者簡介

薛絢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專事翻譯,譯有《為什麼不殺光?》、《烏托邦之後》、《生生基督世世佛》、《大夢兩千天》、《長生西藏》、《和平》、《幸福》等。(以上皆由立緒文化出版)。其他著作有《福爾摩沙變形記》(大塊)、《費正清論中國:中國新史》(正中)、《靈魂符碼:橡實原理詮釋人的命運》(天下)、《變調的遊戲》(木馬)等。



緒論 俗世批評 Introduction: Secular Criticism
第1章 世界,文本,批評者 The Word, the text, and the Critic
第2章 史威弗特的保守黨無政府主義 Swift’s Tory Anarchy
第3章 知識分子史威弗特 Swift as Intellectual
第4章 康拉德:故事之呈現 Conrad: The Presentation of Narrative
第5章 談重複 On Repetition
第6章 談原創性 On Originality
第7章 當代批評已走與未走的路 Roads Taken and Not Taken in Contemporary Criticism
第8章 美國「左翼」文學批評之反思 Reflections on American ”Left” Literary Criticism
第9章 文化與系統間的批評 Criticism Between Culture and System
第10章 移動的理論 Traveling Theory
第11章 雷蒙.史瓦柏與概念的傳奇故事 Raymond Schwab and the Romance of Ideas
第12章 伊斯蘭教,語文學,法國文化:雷南與馬希農 Islam, Philology, and French Culture: Renan and Massignon
結語 宗教批評 Conclusion: Religious Criticism
索引 Indes



緒論
俗世批評
Secular Criticism

  現行的文學批評分為四種主要形式。第一種是書評和文學性新聞學中所見的實用批評。第二種是學院裡的文學史,這是十九世紀的古典學術、語文學、文化史等專門科目傳承下來的。第三種是文學賞析與解讀,主要為學院性質,但是與前兩者不同,並不限於專業人士和經常發表文字的人。文學賞析乃由大學的文學教師傳授執行,受益者則是數以百萬計的學生。他們在課堂上學會如何讀詩、如何欣賞玄學詩派之奇喻、如何思考文學與譬喻法修辭有獨一無二性,而非簡化成道德的或政治的訊息。第四種是文學理論,是比較新的科目。它在美國成為引人注目的學術性話題,時間上比歐洲晚:例如,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和年少的盧卡奇(Georg Lukacs)在二十世紀早期就提出理論研究,寫作的語法即使不是公認通用的,也是大家熟悉的。反觀美國的柏克(Kenneth Burke),雖然早在二次世界大戰以前就有首開先河的研究,文學理論仍要到一九七○年代才臻成熟,而且明顯可見是因為刻意向歐洲的範本(結構主義、符號論、解構觀念)看齊。

  本書收集的各篇散論包括上述各種批評,不過新聞性書評和課堂文學賞析兩類並不是直接的呈現。寫成這些散論的十二年中(一九六九至一九八一年),我實地涉入了這四種文學批評。這當然是很平常的事,如今文學批評界的多數人都是如此。但是,如果我在本書之中講的批評或批評意識有什麼貢獻可言的話,應該就是有意要走到以上界定的四種批評形態之外。這些散論著手的批評作業雖然緣起於不同的類別,卻都突顯了這一番努力(即便還算不上是努力的成績)。

  批評界現行的局面是四種形態各自專化(雖然文學理論走得偏了),呈現非常精確的學識分工。此外,按假定,文學和人文學科通常都是文化之內的東西(往往是指「我們的」文化而言),而文化憑著文學和人文科學而有了崇高度和效力。不過在專業人文學家和文學批評家諄諄教誨的這個文化版本之中,高雅文化在社會上的地位須退居嚴肅政治議題的邊緣才稱得上恰如其分。

  這便帶動了崇拜專業本領的風氣,造成全面的不良影響。就知識階級而言,本業專長一向是為社會的中心權威效勞,出賣給中心權威。這就是班達(Julien Benda)在一九二○年代所說的「文人的背叛」(trahison des clercs)。以外交事務為例,專業本領照例是指外交行為的正當化,更扼要地說,是持續不懈地投資以更新專家在外交事務上的有效性。文學批評家和專業人文主義者的情形亦然,不同的只在於專業本領的立足點是不干預,維科(Giovanni Battista Vico)曾經鄭重其事說的「國家的世界」,按我們的白話不妨稱之為「世事」。我們告訴學生和一般支持大眾,說我們是在捍衛經典文藝、自由化教育的美德、文學的寶貴樂趣,即便我們對於發生這些好東西的歷史社會世界同時沉默以對(也許是無能為力)。

  文化領域和這個領域的專業本領,和它們與權勢的真實關係到底脫節到什麼程度,恰恰可以從我與一位大學時代老友的一席談話中看出來。他曾於越戰期間任職美國國防部。當時美軍正全力進行轟炸。而我卻天真地想要理解,是怎樣的一個人會以捍衛自由與扼止共產黨為由下令B-52每天為了美國的利益去攻擊一個遙遠的亞洲國家。我的朋友說:「其實,部長是很複雜的一個人:不符合你心中所塑造的冷血帝國主義兇手的圖像。上一回在他的辦公室看到他桌上放著杜瑞爾(Lawrence Durrell)的《亞歷山大城四重奏》(Alexandria Quartet)。」他意味深長地打住,好像是要讓放在桌上的那本杜瑞爾作品自行發揮作用。這位朋友敘述中更進一步的言外之意是,一個人只要能讀小說而且大概能欣賞小說,就不會是別人可能假定的那種冷血屠夫。多年以後,這似乎不合情理的一幕(我已忘記當時對於杜瑞爾與下令轟炸的錯綜連結是如何回應了)令我覺得,它正足以代表現在通行的一種觀念:人文主義者和知識分子承認,你可以既讀高雅小說又傷人害命,因為文化世界現成就有這麼一種偽裝手段可用,也因為文化的類型按理不應當干預社會體制未批准他們干預的事務。這一幕實例所證明的是,把高階官僚和閱讀價值不明而有確定地位小說的人區分開來是對的。

  不過,文學理論在一九六○年代給自己提出了新主張。當時歐洲文學理論的知識起源,說是源於造反應該是正確無誤的。傳統的大學、決定論與實證主義的霸權、意識形態的小資產階級「人文主義」具體化、學院各個專科的涇渭分明:是因為對於這一切不客氣地回應,才把現今文學理論的諸位舉足輕重的前輩,如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盧卡奇、巴塔耶(Georges Bataille)、李維史陀(Claude Le+’vi-Strauss)、弗洛依德(Sigmund Freud)、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馬克思(Karl Marx),都串聯起來。理論以綜合體自居,地位高於知識生產界之內的各個小地盤,因此當然可以期望能把人類所有領域的活動視為一個統一體,當作單一的事來體驗。

  不料局面生變,也許是不可避免的。美國文學理論本來是跨越專門化界線的勇敢的干預主義運動,卻在七○年代晚期退縮到「文本」的迷宮裡,並且把歐洲鼓吹革命性文本理論的新興大將──德希達(Jacques Derrida)與傅柯(Michel Foucault)──也拖進去。遺憾的是,他們顯然也助長此風在大西洋兩邊既神聖化又馴化。如果說,美國的或甚至歐洲的文學理論現在明白地接受了不干預的原則,它們獨具的「挪用」題材(這是套用阿圖塞〔Louis Althusser〕之語)的方式就是,不挪用任何世俗物質的、源於環境的、受社會汙染的題材。「文本性」(textuality)乃是有些許神祕性的、消毒淨化過的文學理論題材。

  所以,文本性已成為與我們所謂的歷史正好相反的東西而且取代了歷史。按說文本性是會發生的,但是它又不會在任何時地發生。它是被製造出來的,卻不是任何人在任何時候的作品。它可以被閱讀譯解,雖然閱讀和譯解照例都要以誤讀誤解的形式出現。如此列舉下去可能沒完沒了,但要點仍是同一個。美國學院裡實踐的文學理論大體上是將文本性孤立,隔絕了文本性之所以產生的環境條件、事情過程、具體感覺,看不出是人類作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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