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打不倒的勇者》,卡林的作品還有《火爆英雄》(Heroica Tierra Cruel),是他在南非期間,採訪曼德拉、屠圖樞機主教等重要人物的文章集結;另一本作品《白天使》(White Angels)介紹知名球隊皇家馬德里隊,並在英國、西班牙、中國、美國及日本出版。卡林也是2004年英國新聞獎年度最佳美食報導獎得主。
突然間,曼德拉臉上浮現一朵笑容,幾乎要照亮整個室內,他的巨大手掌交握,看來極為開心。他接著我的話說了下去,「總結在一九九五年的世界盃橄欖球賽!」我的笑容解答了他的疑問,曼德拉繼續熱情地說道,「當然應該是這樣,也絕對是這樣,我完全瞭解你心裡構想的那本書會是什麼樣子。」他朗聲說道,彷彿他不是年高八十二歲的老人,而是瞬間年輕了四十歲,變成他當年加入非洲民族議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時的熱情模樣,「卡林,我將全心祝福你,你可以放手去做。」
我們在亢奮情緒中,彼此握手告別,並說好很快還要再次見面。第二次訪談時,曼德拉在錄音機前說明了自己身處監獄時,如何開始理解到運動賽事所可能具備的政治威力;他也說明了,身為南非首位經由民主選舉產生的總統,如何將一九九五年世界盃橄欖球賽轉化為他的政治大策略中的重要工具,要透過這場賽事,將黑人與白人團結起來,並創造出讓南非國內長久維持和平穩定的基礎條件。五年之前當他剛出獄時,整個南非還處於內戰之中,根本難以想像能有眼前這番局面。曼德拉告訴我,當他試圖說服與自己同陣營的黑人同胞們應該支持南非國家代表隊跳羚隊(Springboks)時,得到的回應不過是幾聲嗤笑。提到南非白人之子、金髮藍眼的法蘭索瓦.皮納爾(Francois Pienaar)時,他則帶著尊敬與仰慕的神情,當時皮納爾身為跳羚隊隊長。曼德拉也提到另外一個奇壯無比的南非白人,莫內.杜普里西斯(Morne du Plessis),曼德拉用很老派而莊嚴的英語,將這人形容成「一個棒透了的傢伙」。
與曼德拉再次會談之後,所有相關人士開始接受我的訪問,讓我得以完成這本書。在一九八九年到一九九五年之間,我正在南非工作,擔任英國《獨立報》(Independent)南非辦事處的主任。這寶貴的六年之間,我蒐集到大量的第一手資料,其後的十年間,我也以記者的身分多次回到南非採訪,但直到我獲得曼德拉的認可後,才真正開始為了這本書採訪相關人士,第一位受訪的就是跳羚隊的明星球員漢尼.勒羅斯(Hennie le Roux)。人們大概不會把溫暖與感性和橄欖球員聯想在一起,但我訪問勒羅斯時的感受就是這樣。勒羅斯談到曼德拉跟自己十年前的角色時,感慨萬千,因為當時正直有餘但卻對政治一無所知。身為南非白人的他,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在關係國家未來前途的關鍵事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我們在一間熙嚷嘈雜的辦公室裡談了兩個小時,直到夜幕低垂。在這段時間,幾次突如其來的啜泣,讓他不得不停下來,平復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