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崑將所提出的「作為方法的陽明學」與「作為目的的陽明學」的區分,雖然略嫌過於二分(schematic),但是,他的說法確有所見,值得我們深思。本書第八章告訴讀者:「作為目的的陽明學」在中、日、韓三國從傳統邁向現代的歷史狂風暴雨的時代中,竟遭到「作為方法的陽明學」的出賣。這一段東亞近代思想史的弔詭與反諷,使我想起二十世紀美國史學家貝克(Carl L. Becker, 1873-1945)曾說:「生活與歷史常具有出賣人類理想的習性。」(見氏著:Modern Democracy﹝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41﹞, p. 33)這句深具歷史慧識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