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極客為新聞帶來的贈禮滿懷感激。科技為新聞的改善、擴張、重新想像與長久維繫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機會。沒錯,科技也攪亂了新聞業的一池春水——包括其關係、形式以及商業模式。但在這部論述裡,我會盡量不把心思放在早已消逝的過去。在《迄今為止,我們對數位新聞業了解多少》(The Story So Far: What We Know About the Business of Digital Journalism)這部白皮書裡,格魯斯金(Bill Grueskin)和他在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的幾位共同作者檢視了我們這個產業如何來到當今的處境。(2)同樣來自哥倫比亞大學的陶氏數位新聞中心(Tow Center for Digital Journalism),蓓爾(Emily Bell)、薛基(Clay Shirky)與安德森(Chris Anderson)合著的《後工業時代的新聞:調適現狀》(Post-Industrial Journalism: Adapting to the Present)提議了若干方法,可讓新聞機構善用當今的科技所提供的機會,以便更新、擴張以及改善這門產業。(3)現在,我想要把目光投向未來。或者,應該說我想要檢視許多種可能的未來。我不想預測新聞業會朝什麼方向發展,但我確實要想像新聞業接下來可以有什麼樣的發展,而且未來又有哪些可能性。
.最後一項假設:原本的商業模式可以重現於新的現實當中,新聞編輯室將會(或者不會)保存下來,印刷品不會(或者會)存活下去,民眾將會或者應該(或是不會)為新聞付費,廣告必須(或者無法)支持新聞,媒體公司將會控制新聞(或者消亡)。我不認為新聞已經陷入危險境地。我們在網路上可以看到新聞的閱聽率、對於新聞的興趣、需求、分享方式以及討論都出現了增加。我不認為需求是問題所在。商業模式無疑是個問題(不過,若說商業模式是唯一的問題,也是一種自我欺騙,藉此讓自己認為新聞業的其他部分都不需要改變)。所以,本書的第三部分將會聚焦於可能的新模式,包括我在紐約市立大學新聞研究所主持的陶氏奈特創業新聞中心(Tow-Knight Center for Entrepreneurial Journalism)研究過的若干模式,目標在於為新聞找出永續——亦即有利可圖——的支柱。不過,我探討的不僅在於如何找回流失的營收;我們也必須在規模想必會比較小的後壟斷時代新聞企業當中檢視新的效率。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把注意力集中於新聞業能夠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方式為社群的知識添加價值,然後再思考新聞業如何能夠擷取價值而維持本身的生計。所以,也許新聞業必須擺脫以往的想法,不能再認為自己從事的是內容、廣告與發行的生意。也許我們應該問,新聞是不是應該像谷歌與臉書一樣,成為一項協助使用者達成其目標的服務。在這方面,我回歸新聞的關係策略,探索以價值勝於數量為中心而建構新式商業模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