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鐵軌旁的牆面、珍的壁畫上方,畫了一個紅色正方形,在方形的中央我畫了《蒙娜麗莎》(Mona Lisa),她的臉有部分被紅色顏料蓋住,最後整個消失在紅色顏料當中(這顏色與PAGN覆蓋塗鴉用的紅色相同)。為了避免讓這個圖像透露出的訊息太隱晦,在蒙娜麗莎的臉上方,我寫了「這才是網絡」(This Is the Network),而在臉的旁邊我寫:「藝術是永恆的,而人生短暫,因此我不認為網絡是可靠的裁判。」(Art is long, life is short, and I don’t consider the network to be a worthy judge.)
第二天,等了1小時洗好相片之後,我把我的塗鴉作品照片給珍看。她謙遜的微笑著,把照片交給我時,她說:「我很高興你待在組織外的街頭。」接下來的20年間,珍在PAGN組織內往上爬,並接管了它。之後她將反塗鴉網絡中的壁畫計畫(PAGN內成效不彰、一個「做做樣子」的計畫)轉型成「費城壁畫創作計畫」(Philadelphia Mural Arts Program);目前它是受到全球讚揚與爭相模仿的公共藝術介入社區建築的典範。
在此同時,我也從塗鴉書寫無縫接軌到藝術創作世界:我和陶德.詹姆斯(Todd James)、貝瑞.麥可基(Barry McGee)合作了一檔名為「無法抹滅的市場」(Indelible Market)的展覽,由艾力克斯.貝克(Alex Baker)策畫,於賓州大學當代藝術館(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Art at the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展出。另外,由傑佛瑞.戴區(Jeffrey Deitch)在他紐約的藝廊(Deitch Projects)中策畫「街頭市集」(Street Market)一展,最後入選進第49屆威尼斯雙年展。雖然有這些美妙的成績,但我開始創作藝術僅兩年的時間,還有許多是我要學習的。
於是我又回到街頭。其中一條特別的街是康尼島的衝浪大道,在那裡我找到了一個很棒的中介地帶(在塗鴉的嫻熟語言與藝術語言之間──我的藝術語言程度只能拿來買啤酒),剝除了商業與無效的感情,我在創作與生活之間使用康尼島的特有語彙,卻意外表現出清晰與直率的視覺效果,一種不畏於面對生活與愛的複雜性的態度(而這是我自己生活中較難辦到的)。康尼島是遊玩地也是工具盒,它是一個我學到如何更有效的繪畫、如何達到社區服務、如何在夏日以巡迴演藝團形式賺取生活所需的地方;我在那裡所獲取的技能,都發揮在以手繪招牌來展現社區自己的聲音上,正如塗鴉客「在高處」(Stay High)曾寫過:「這就是來自底層(貧民窟)的聲音。」(The Voice of The Ghet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