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放下說教,用全新視角詮釋「誠實」
相信不少人曾有過這樣的感受:當我們還小的時候,在經驗有限的小小世界裡,若不小心犯了錯,頓時有天崩地裂之感。因此,我們會開始考慮如何扭曲、掩飾只有我們知道的「事實」,或者絞盡腦汁構思一些加油添醋、為自己減罪、脫罪的說詞。
在說實話與不說實話之間的掙扎,以及決定不說實話當下的「創意發想」過程,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可說是人類的共同經驗。《我也想說實話啊》就將這個過程描繪得非常別出心裁。
這本書從一開始就非常有意思,繪者將「真相」具象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有著灰色橡皮糖外表的生物,灰色代表它的模糊性,橡皮糖的質地則暗示它的可變造性;此外,前兩頁介紹主角的簡短幾字,也暗藏深意…
「這是亞瑟,這是真相。」
「現在,亞瑟和真相還不算是好朋友…」
這兩行字,沒有任何多餘的修辭,看起來只是介紹故事主角出場的普通開頭,但卻暗示了一件事:有些時候,特別是我們犯錯的時候,「真相」真是不討人喜歡。
在這個故事中,亞瑟不顧媽媽耳提面命,偷騎哥哥的大腳踏車外出兜風,結果失控撞上媽媽停在路邊的汽車,不僅撞壞了哥哥的腳踏車,也在媽媽的車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刮痕。
到底該怎麼告訴媽媽呢?在亞瑟的媽媽出現之前,作者安排了三個孩子路過「案發現場」,正好讓亞瑟為他編織的謊話進行效果的測試。這三個段落非常有趣,因為亞瑟對事實的改編能力實在太有創意,同時也非常荒謬,童話故事、外星人和變形金剛都成為他編劇的素材。
以誠實為故事主題的繪本非常多,畢竟這是每一個孩子成長過程中必經的試煉,但《我也想說實話啊》的故事沒有一點說教的意味,甚至全書不曾出現說謊、謊話(lie)這個給人負面印象的字,對小讀者而言,少了這些負面指控的暗示,故事顯得更加包容、有趣。
另外,繪者將「真相」具體的畫出來,雖然這個「真相」只有讀者和亞瑟能看得見,但是繪者賦予它生命和情緒,當小讀者在聽故事時,看著繪圖中「真相」的表情,就能領會亞瑟變造事實是好是壞。每一次亞瑟嘗試說謊,「真相」的表情都暗示了此舉值得擔憂,即便亞瑟編織的謊言非常華麗,聽起來都不是好主意。
孩子多半不知道,他們說謊時面紅耳赤或肢體僵直的樣子,早就被大人識破。故事的最後,雖然沒有明白說出媽媽知道了什麼,但是當媽媽出聲問道:「亞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呀?」亞瑟的態度忽然180度大轉彎的改變,沒有任何辯駁、直接自首,自首之後也沒有天崩地裂,也是作者想要給讀者善意地暗示。
其實,亞瑟騎哥哥的腳踏車撞上媽媽的車之後,右腳的褲管在膝蓋處破了一個大洞,即使他將事實改編得天衣無縫,褲管上的大破洞,難道能不被媽媽發現嗎?
提姆•霍普古德能寫能畫,繪圖的風格色彩繽紛,很受孩子喜愛,他難得與其他繪者合作,大衛•特茲曼漫畫式隨筆的畫風,正好將這個故事中荒謬的謊言表現得非常有趣,為這本書增添了許多可看性。
《我也想說實話啊》有趣味、有包容,也未曾忽略「人性」!請務必把故事讀到最後、括號裡那一句,那句話像是一個祕密,這個祕密,讓《我也想說實話啊》在這麼多有關「誠實」的繪本之中,特別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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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狗房東(《繪本教養地圖》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