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Melomane愛樂朗讀
Melomane是約三十年前第一次到歐洲比賽時,不斷聽到在電台與電視裡,評論家一直提到的法文字,意思是「熱愛音樂的人」。
從開始主持古典音樂電台的節目,同時也被報章雜誌邀稿寫文章,通常他們都讓我自己發揮,於是造成我腦子天馬行空的習慣(或是本性?)。愛樂朗讀Melomane是近幾年來我在不同雜誌裡寫的文章,因為有的是專欄文章,也給自己養成了定期寫作的習慣,因此生活相對有著無限的壓力,也就是每天做每件事都要有一個目的:為文章找內容。還好每次寫完就「紓壓」了,不是那種交差的感覺,而是多了一種沒有虛度光陰的存在感,因為「寫作」對我來說就像生活樂曲中的休止符, 休止符出現時,是樂曲呼吸的時候,但樂曲並沒有停止,而呼吸是絕對必要的,要呼吸樂曲才能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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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第一次覺得文學與音樂無法分開,是閱讀法國浪漫派作曲家白遼士的回憶錄。
到美國念書時,因為要跟學校樂團演唱白遼士的「夏夜」, 那對我來說真是里程碑,我除了將法文歌詞念得幾千遍、幾萬次,聽了所有聲樂家演唱的版本,總覺得跟作曲家還是有距離,這樣我身為一位亞洲人站在舞台上,除了讓聽眾覺得新奇之外,是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一位學長跟我說 :你一定要看白遼士自己寫的傳記,你的詮釋將會更加的深刻。於是我到了學校四樓的圖書館,從第一頁白遼士引用莎士比亞馬克白最後獨白的前言開始,就被這位作曲家的文字吸引住,,之後到巴黎住的那一年,每天就是以手寫將白遼士的回憶錄翻譯成中文,當成是自己在巴黎的作業。那是九零年代,沒有電話、電視、電腦,只有鋼琴跟書桌,甚至那時我也不知道海明威跟褚威格都曾在巴黎也住過一年,從此這個花都回憶,真的像海明威先生說的:再也沒有離開過我……。
胡適先生在四十自述中,鼓勵所有他的朋友都要寫傳記,當然他是時代的偉人,他的傳記對我們而言有很大的價值,讓我這種沒有經過戰爭大時代的人,能從他的文字中體會他們為後人做的奮鬥,尤其他要出國前寫的那段話:我就這樣出門去了,向那不可知的人海裡去尋找我自己的教育與生活。孤零零的一個小孩子,所有的防身之具只是一個慈母的愛,一點用功的習慣,和一點點懷疑的傾向。
而我,只有一個:傻膽(閩南語)。
在巴黎的第一天,我走出地鐵站,看著天空,心想:我真的只有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還好,有白遼士。而白遼士的書中有貝多芬、蕭邦、李斯特、舒曼、孟德爾頌、還有好多人。他們伴著我的,不是只有音樂、還有加上豐富的文學,耀眼的美術,莊嚴的建築,還有對生命的熱情。
幾乎每篇文章後面,會有內容中提到的書跟CD封面,它們都是我的良師益友,這本書也是我對他們的感謝。
希望這本愛樂朗讀,讓您也成為Melomane.
Zoe, X’Mas 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