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今年五月,我出版了《抒情的彼方》詩集,其後,又忙碌於日本文學評論的撰寫,理性精神的活動多於感性的低吟。所幸,詩歌之神對我的眷顧,不時在我心靈枯萎的時刻,捎來了最溫厚的撫慰。我就是在這光澤的照引下,得以透過詩歌的抒發,寫出自己經歷過的悲喜的觸動。從這個意義上而言,這部題名為《憂傷似海》的詩集,即是我在此時期的精神印跡,更是我個人思想情感的真實記錄,其中,有句式的重複,可視為我試圖將這兩者細密推進的滾動。
我經常自問,為什麼寫詩?寫詩又有何用?在這個浮躁成風的社會裡,深情的詩歌能夠立足於什麼樣的位置?
在這種時刻,我認為,詩歌對我的立場恰巧相反,它變成了對我的永恆追問,以及對我的嚴肅的凝視。如此一來,我絕不能空言之對。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像躲債者一樣逃避,我必須正面做出回答:
我可以不在乎文壇的喧囂和世俗社會的評價,但是最怕自我意義無法實現,沒有能力表現深刻的愛與憎。
進一步地說,當詩人的回答不符合政治正確的利基,把批判的目光投向不公不義的國家體制,揭露偽善假冒正直的行止,甚至可能被撲來的危險反攻逆襲,但最後仍然要付諸行所當行的勇氣。我始終相信,這份真摰的果敢,將發揮著重要作用。而我絕對願意用「靜水深流」和「深不見底」來形容這樣的境界,並以此自我惕厲。
撰序如同寫詩,應該簡潔有力,不可廢言以塞。是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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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振瑞 二○一七年十一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