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們都是機器人的化身!
讀這本書要像讀科幻小說,因為我寫的時候就是希望它充滿想像力。但是本書可不是科幻小說,而是實實在在的科學。雖然「真實的生活比小說的劇情更神奇」這句話聽起來有些陳腔爛調,但正好表達我對事實的感覺。
我們都是求生存的機器──機器人的化身,暗地裡已被輸入某些程式,用來保養這些叫做「基因」的自私分子!這是個如今仍然令我心驚膽寒的事實。雖然我己經知道這個事實多年,卻仍然未法完全接受它。我有個想法:拿這個真理來嚇嚇別人,或許可以得逞。
■像神祕故事一樣引人入勝
我在寫這書時,希望有三種讀者來探班,現在我將本書獻給他們。
首先是一般的讀者,也就是外行人。為了易讀,我幾乎完全避免了深奧難懂的術語,而多用自己定義的特殊字眼來表達我的觀念。在此順便提一下,為什麼我們不把所有期刊中大部分的專業術語都簡化呢?雖然我假設外行人沒有專業知識,但我可沒假設他們都是傻瓜。如果有心的話,任何人都可以把科學普及化。我已盡力嘗試在不失精髓的情況下,用非數學的言語闡釋一些細膩又複雜的觀念。我不知道在這方面是否成功,也不知道能否達成另一野心:嘗試讓讀者覺得看這本書看到欲罷不能,而且是個很好的消遣。
我一直感覺,生物學應該可以像神祕的故事一樣引人入勝。因為神祕的故事正如生物學一樣包羅廣泛。我很惶恐地希望,我能充分表達本書主題的剌激性。
我第二個假想的讀者是專家。他對我某些解說的比喻和數字,竟然批評得喘不過氣來。他最喜歡的措辭是「除了……」、「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和「哼!(不屑的嘆氣)」。我會專心聽他說話,甚至為了他而重寫一章。可是到頭來,我還是要用自己的方法來說故事。這位專家當然不是百分之百滿意我的處事方法。但我還是希望他可以從書裡發現一些新鮮事,或是給已經熟悉的觀念發現嶄新的詮釋;可能的話,也剌激他產生新的看法。
如果這樣的期許還是太高,那我希望至少他們無聊時可以翻翻。
我心中的第三種讀者是學生,那些正從外行人邁向專家的人。如果他還沒決定將成為哪一行的專家,我想鼓勵他們考慮進到我的本行——動物學。念動物學除了「有用」和動物很可愛以外,還有一個比較好的理由。這個理由是:到目前為止,動物是最複雜且設計得最完美的機器。如果你同意我的理由,那就很難理解,為什麼大家都跑去念其他的科系?對那些已經投入動物學的學生,我希望這書對他有一些學習價值。但是他一定得再去研讀我所參考的原始文獻和工具書。
如果覺得原始資料難以消化,或許我那些非數學的解釋有點幫助;也就是說,你大可以把本書看作前言或注腳。
我寫這本書的時候,只考慮到這三種讀者,當然是不夠的。我只能說,雖然我一直擔心這件事,但這些擔心比起我為本書所花的心血,顯然是不成比例的。
■誌謝
我是個動物行為學家,而本書是關於動物行為的。我虧欠在動物行為學所受的傳統訓練是很明顯的。特別是虧欠丁伯根(Niko Tinbergen, 1907-1988,一九七三年諾貝爾生理醫學獎得主),我在他的牛津研究室工作了十二年,受他影響很深,可惜他一直不知道這件事。雖然「求生的機器」一詞不全是他創的,但也差不多是了。
人類學近來深受其他非傳統人類學的新觀念所衝擊。本書大部分的立論也都是基於這些新觀念。在適當的各章內,對這些新觀念的創作人,我都予以致謝,他們主要是威廉斯(G. C. Williams, 1926- ,美國演化學家)、梅納史密斯(J. Maynard Smith, 1920-2004,英國演化學家)、漢彌敦(W. D. Hamilton, 1936-2000,英國理論生物學家)和崔弗斯(R. L. Trivers,美國社學生物學家)。
我非常感謝不少同僚為本書命名。我將這些名字當做英文版中各章的標題:克利伯斯(John Krebs)的「Immortal Coils」;莫里斯(Desmond Morris)的「The Gene Machine」;柯拉頓布羅克(Tim Clutton-Brock)和津恩•道金斯(Jean Dawkins)的「Genesmanship」。很抱歉,帕特(Steve Potter)的沒上榜。
雖然我希望讀者都能對本書讚不絕口,而且愛不釋手,但我寧愛那些給本書實在批評的讀者。到完稿前,我不斷地修改底稿,而瑪麗安•道金斯(Marian Dawkins)也跟著不停地一再謄稿。她不只是在生物學文獻和理論問題上有深厚的涵養,也一直給我無限的鼓勵和心靈上的支持。這都是我在撰稿過程中最重要的依靠。
克利伯斯也讀了本書的原稿,他比我更知道我要寫的主題,也一直傾囊相授他的知識。湯姆生(Glenys Thomson)和包德摩(Walter Bodmer)在遺傳學的題材上,給了我不少中肯的意見。恐怕他們尚不滿意我所修正的,但希望他們認為我已經有相當的改進。我非常感謝他們所花的時間和耐心。此外,約翰•道金斯(John Dawkins)正確地指出可能造成誤導的措辭,而且還建議我如何改寫。我稱史丹伯(Maxwell Stamp)「聰明的外行人」,是再恰當不過的。他指出我初稿中很重大的瑕疵,使得完稿得以改善。
其他在各章節給我建設性的批評或專業建議的人有:梅納史密斯、莫里斯、麥舍(Tom Masher)、瓊斯(Nick Blurton Jones)、凱陶威爾(Sarah Kettlewell)、韓佛瑞(Nick Humphrey)、柯拉頓布羅克、強生(Louise Johnson)、格拉漢(Christopher Graham)、帕克(Geoff Parker)和崔弗斯。至於希羅(Pat Searle)和維霍宜文(Stephanie Verhoeven)打字熟練而且敬業樂群,也予我相當的鼓舞。
最後我想感謝牛津出版社的羅傑斯(Micheal Rodgers),他不只給原稿善意的批評,而且在出版本書的過程完全投入,使得本書可以順利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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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金斯
一九七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