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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圍之樹:當代華語詩壇十家詩

十圍之樹:當代華語詩壇十家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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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4454150
釀出版
2020年9月05日
83.00  元
HK$ 70.55  






ISBN:9789864454150
  • 叢書系列:讀詩人
  • 規格:平裝 / 184頁 / 14.8 x 21 x 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讀詩人


  • 文學小說 > > 華文現代詩












      本書選錄當代華語詩壇十家詩,試圖通過不同風格的藝術文本築構華語詩歌的審美準則。並藉由「導讀」長文帶領讀者進入迷宮般的詩宇宙,打破詩歌漫無尺度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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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 琪|的詩明澈清晰,分享一顆朝一切高尚處努力的靈魂,並致力於使詩的元素全然降伏於理想形式。


      |碧 果|創造了食人間煙火的角色,藉此讓詩與自己保持一個戲劇性的距離。


      |郭金牛|的詩有強烈的社會傾向,追求此時地,闡明存在的事實,發掘潛在的原因,著重於環境的描寫。


      |胡茗茗|的詩始於景物和周遭的人,而終於抒懷他對生命的批評與發現。


      |李少君|將空虛的、自負的感覺從死寂般的沉睡喚醒,贏取如癡如醉的歡暢。


      |秀 實|於2015年成立婕詩派:用詩歌語言思考問題,以長句的私語書寫真相而不寫世相。


      |姚 風|的詩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文體像是作者隨筆寫來的「遐想日記」。


      |于 堅|的談話中有故事,來自觀察民間的生活圖景,逐漸演繹成喜劇式的人生道理。


      |張國治|的詩是他素燒的陶器,走過內心交戰的地獄之火後,終於得見天堂。


      |招小波|的詩以幽默表現一種與生命與場景分離的隔離感,以此來化解人與世界的不可理喻之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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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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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共選錄十位詩人的選集,包含台灣兩位、中國大陸五位、香港兩位、澳門一位,詩觀風格各異,展現出當代華語詩壇枝葉繁茂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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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封面特別以三幅詩人的插畫設計呈現,右上角是安琪作品,左上角是張國治作品,下面是碧果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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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人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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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義芝、張大川| 共同推薦



     






    導讀:巨木祕林的氣息──十家詩漫話�洪郁芬





    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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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木祕林的氣息──十家詩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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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示巴女王披著薄紗輕踏黃金宮殿的階梯,隨從的仕女手執孔雀羽毛的長柄扇子,緩緩搧動她身上的乳香。風要將它吹去,直到寶座上的所羅門王拉長鼻子,起身走向迎賓的臺階。王身上獅子腋腺的野氣如沒藥席捲她靈敏的感官。或是當貝緹麗彩趁但丁瞻仰天堂的活光時飛回玫瑰高處的座位,留下一縷白花麝香的純淨。於是他的瞻仰更充滿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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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的氣息直接通往我們的感官,藉著直覺的捷徑,召喚出我們深藏腦海裡對於人物或事件的情緒和互動。我們幾乎無須經過思考,本能的便知曉它的愉悅與否。它觸動我們的念頭和行為,挑動情慾,引發幸福的感受,或是帶來最邪惡黑暗的想法,使我們墜落幽暗的地域。如同我們總是藉由身上的氣味來辨別喜歡或不喜歡某一個人。儘管我們的嗅覺已退化,卻依然有相當的影響力。據說至今還有一個原始部落,保存了以嗅覺來擇偶的婚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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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詩是一種超驗的過程。無關乎外部的權威與傳統,全依賴讀者自己的直接經驗。讓每一首熱情奔放,抒發個性的詩散發他們真實的香氣,只要我們靜心地尋找我們自己的靈魂,便知曉那些屬於好詩的馨香,在心裡留下的深層悸動。這樣的悸動使我們剎那間獲得自由,不再受現實(現象界)的羈絆,而能在想像中編織一個比現實更美好的世界。愛默生說:「世界將其自身縮小成為一滴露水。」倘若這一滴露水是我們所能掌握的宇宙縮影,詩人們便背負著責任,使它永保明澈,恆久閃爍清晰的光明,和香氣—當初香水誕生於黑死病爆發的巴黎,是為了遮掩城中臭氣熏天的體味。葉慈說:「現實(自然)是難堪的。惟有超越,才更接近完美。」自然的世界原是銅的世界,詩為人類鑄造一個黃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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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此,現代華語詩壇中已成長為巨木的詩人們,應予一個機會使他們集合起來,使他們成為蔭,為詩壇創造一個綠蔭馨香的好環境。像神木之集中於臺灣阿里山,吸收天地靈氣,以其神奇的能量和芳香,使人心神安定,使地得以純淨。這些年來,城市的叢林已遭汙染敗壞。或為個人或團體的利益,遍地建設高塔。繁華的外貌下弛廢的道德,如旅人但丁在夢裡遇見海妖西冷娜,在他眼神注視之下逐漸變得美豔動人,爾後經由一位神聖女子的指示撕開海妖的衣服露出其腹部,便馬上聞到惡臭。婕詩派詩人秀實說:「壞的詩歌語言好比城市三月之霧�讓所有輪廓模糊,讓人滑倒�或如口語般予靈魂的刺傷。」(〈暮色裡〉,7-11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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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巨木綠蔭是城市的饗宴,我們將不分你我,共處一段美好的時光。在迷彩中遐想,凝聽從葉隙撒落的光之旋律。或是與芳鄰大哥同坐營火邊,於好友的婚慶中觀賞森林的喜劇。荒野中我們看見一雙雪亮的翅膀,從現實的山河飛往這裡,在孤懸的月光下開出一朵神聖的花,散發著黎明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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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孤懸月光下焚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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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落日從木麻黃群後降落,夜晚我們刮掃四周的碎枝落葉,篝火。燃燒的火焰向上升進,無比的光明燦爛,輕飄,接近非體質的華美。如張國治的〈紋身〉:「要在肉軀腐敗之前�澈底的美麗,輝煌一次」。而燃燒也是一種禱告,就像兒子跟父親說話一般,發自內心,坦白摯誠,不需要運用美麗的詞藻堆砌。上帝最欣賞的禱告,便是焚燒祭物的馨香傳到上帝面前。燃燒落葉的過程也總是孤寂的。像進入內室,剖析自己的需求,與命運做交易。盼望能夠藉由這樣的交通,使明知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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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美學加考林伍德(R. G. Collingwood)於《藝術的原理》(Principles of Art)一書說到「藝術家的自我了解也是自我創造。嘗試了解他的情感即嘗試控制情感,肯定自己是情感的人。」張國治以「理智之火」焚燒那些必須焚毀而冶鑄的材料,如清明的紙錢、高粱稈、檔案、雜草亂石或落葉,而不是那燒不起火的夜色鬼影。構成他的詩的材料有足夠的實質抗拒焚燒,而當點燃之後,卻又使焚燒獲得滋養。如從悲傷轉為期待的「黑」,或自在如水的「地糧之路」。張國治的詩是他素燒的陶器,走過內心交戰的地獄之火後,終於得見天堂。表層淡淡的憂傷,是察覺到人的力終究受制於神和命運的力,並肯定這樣的察覺是一種生命的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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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營火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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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芳鄰大哥同坐營火邊,聽于堅以輕快的語氣和不嚴肅的喜劇觀,侃侃談論鄉里的凡人瑣事。「我們日日夜夜饒舌 談論著親愛的雲南�談論那些凸凸凹凹的山崗 寨子 狗 樹林�大路和小道 我們談論祖先 布匹和雨季�當我們停止談論 回到黑暗中 我們睡在這裡」(〈日日夜夜談論雲南〉,14-17行)。於是我們回到黑暗中便睡了!無需再去思考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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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拉圖時代的希臘人認為口說是知識和表達最為精細複雜的形式。于堅藉著和另一個人對談,進入深入且複雜的思考,之後又返璞歸真,回歸到將生活處境中所接觸的實在,當作是最真正的實在。他坦誠地將所見的說出來,毫無虛假和偽裝,也不多做解釋。如〈我一向不知道烏鴉在天空幹些什麼〉的第五和六行:「我一向不知道烏鴉在天空幹些什麼�但今天我在我的書上說 烏鴉在言語」或是〈在深夜 雲南遙遠的一角〉第八和九行:「內心靈光一閃 以為有些意思�可以借此說出 但總是無話」,或「在公路邊 幽靈般地一晃�從此便沒有下文」(11-12行)。脫離了種種思想的累贅以後,才能感受物的本性。詩人已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不需要語言文字的存在所以「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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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堅的談話中有故事,來自觀察民間的生活圖景,逐漸演繹成喜劇式的人生道理。於〈赦免〉中他說在秋天「無論誰都可以收割」,儘管那是死亡是憂傷。他的故事使我們脫離善惡得失,飛鳥般地以清明的眼光俯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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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森林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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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員們扮鬼臉,歪嘴角,像吃飽滿意的嬰孩。每一幕都極盡的簡短和機智,以此節省心理能量的耗費。觀眾在幽默的情況下「節省」了原來要用於同情心的能量,迂迴避開了理智與批評判斷所建立的障礙,使我們從理性的束縛突然得到釋放。招小波的喜劇以嗤笑去諷刺脫離社會準則的個人行為。在〈律師事務所把監獄包圍〉他說:「通往監獄的路�律師事務所開得成市成行�如食街掛滿酒旗�令我嗅到生命之香」。又如〈岳父在陰間當了小官〉他說:「聽了岳父托的夢�我是多高興啊�即使生時沒享上清福�死後也過得舒坦�只是擔心�陰間裡的閻王�會不會進行反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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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渴望尋求一切的意義,統一和清晰,世界卻充滿著不可理解,這種人與世界的對立就是荒謬。而荒謬主義是個很強的元素,使得潛伏存在主義者的焦慮能找到傾訴的出口。卡繆認為,建立在懷疑論之上的生活是沒有真正意義的,但接受荒謬的誠實的人會以自己的反抗賦予生活意義。且看招小波的詩,〈彈片,是母親唯一的飾物〉:「你不用找了�母親是一名老八路�彈片�是她身體唯一的飾物」。或如〈沒有指紋的人〉:「她已被當成一具行屍走肉�她怨道�是該死的麻將牌�把她的指紋磨平了」。招小波的詩以幽默表現一種與生命與場景分離的隔離感,以此來化解人與世界的不可理喻之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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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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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智者對座,聽他撥弄著心智的算盤珠子,剖析他的情感橫式。碧果創造了食人間煙火的角色,二大爺和二大娘,藉此讓詩與自己保持一個戲劇性的距離。談吐間他不時玩弄語法,使它們失去正常功能,如〈有題的外邊〉:「我的左邊在你的右邊�你的右邊在我的左邊」。或如〈吻〉:「眼睛初識的 黑之中�祕密的意思,是不說什麼」。以拒絕意述來追求稀有的語法刺激,於是我們得以從日常生活語言的單調枯燥中得釋放,而進入多重語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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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身麥子〉:「抽芽的麥子沖破解凍的田畝�血肉外放的是急迫的自己�以桃與櫻盛開的肢體,貼近床笫�泫然而誕的是光。是�門窗幾何學裡解放出來的」碧果以科學家的態度剖析情與慾,從開場掠過中場,直接跳到脫離典型窠臼的結局,並使用數學題目般的簡短篇幅,使讀者沉溺在他的情感恆等式裡。〈春天的街景〉:「晨間著彩衣的二大爺釋放了自己為花�在曦霞中搖曳,芬芳的�如尾魚的意象路,是�川流不息的�詩意空間」。碧果的詩,有乾朗直率的個性,透露他曾經從軍的背景。如「把自己的腔體裂爆開來」、「黑岩上,矗立如城堡的是二大爺」、「就是站在田邊的二大爺的 圖像:�麥子。」即便有感慨,也只是情感的客觀投影,如「啊 海是一盞糾纏夜的明燈�在那兩人的心底深處亮起」。此般的「無我」莊嚴有紀律,幾乎是戰鬥的「反浪漫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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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窗邊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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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風的詩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文體像是作者隨筆寫來的「遐想日記」,記錄了其對愛情和世界的本質的思考。日記內容是屬於天真的「歡樂頌」,而非沉重的世故謠。他思想著,並囊括了宇宙的所有。〈命運〉:「一個回眸,固定了一顆行星的軌跡和方向�就像在此時:夜晚十點三十分,窗外的宇宙�茫然得充滿了廢墟的靜謐�一縷星光,經過十億光年的旅行�最終抵達了我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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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風的詩沒有美麗的詞章,僅有輕鬆的口氣,原始的純樸與簡短,自然、赤裸與貼切,如〈鳥的年齡〉:「看風吹落葉�看鳥兒跳躍著啄食�我們滿頭霜發,歷盡滄桑�但依舊不知道這些鳥兒的年齡」。沒有永恆的善惡或說教。那些都太沉重了!光一定要輕聲細語。甚至平靜的不激動狂喜和厭惡。如果有些許波動,那將是突如其來的,使人不知所措並陷入遐想的超現實詩句,如〈在安達盧西亞想到洛爾迦〉:「而我在客棧裡無法入眠�我用你的月亮砸碎了一扇玻璃」,或如〈晨光的柵欄〉:「在身體最疼痛的地方�修改愛情的病句」。像玻璃透光,以夢囈的語言向世人透露自身及宇宙微妙的祕密。這些抽象的光明片刻即是命運,映照世界萬象,如他於〈命運〉說道:「命運就在須臾之間,就是一念之差�命運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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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荒野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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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實於2015年成立婕詩派:用詩歌語言思考問題,以長句的私語書寫真相而不寫世相。在現實的情況,運用其對萬物命名與解釋的權利,界定事物真理之真實版本。書寫真相,是向時代的挑戰。人需要從世界的假象脫身,獨立掌管自己的生命。因此,秀實的詩敘述此時此地,此分此秒我的感想,而沒有一種普遍化的企圖。例如在〈暮色裡〉,秀實真實描繪自己的現在,而非想像後建構的情景:「暮色裡,我以想像來築構那人�的一切。我未曾目睹相關的肉身�卻經由話語感受到那體溫般的和暖」。他的詩是現代的縮影,牽引我們到生活本身,如〈和大衛的詩〉:「三月的疫情,四月的疫情,五月的執迷不悔�把最南的南十字星置放在窗櫺上,我禱告�讓青草覆蓋大地讓流水彎曲的穿過城堡」(02,8-10行)。向時代挑戰,也意味著對「社會生活」和「積極的宇宙觀」的抗議。〈杏仁和百合〉:「這並非花或果的名字而為一種存在的態度�我和我的詩歌均對此有所厭惡。只因詩如命�命若詩。那晚我看著保羅策蘭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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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實以直覺在剎那的靜止裡,抓住一個永遠是現在的平面。如他於〈空氣〉說道:「讓愛如荒野之花�不被採摘不被讚頌卻為一次生命而永存」。他的詩有驟化的作用,如荒野之花,如王國維的人間詞話所說:「大家之作,其言情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無嬌柔妝束之態。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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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河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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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金牛的詩有強烈的社會傾向,追求此時地,闡明存在的事實,發掘潛在的原因,著重於環境的描寫。處理當前的普通人,或者處理大多數人經驗過的命運與問題。具有當代性,社會式說教主義的。他傾聽自己反省自身的經驗,如〈春天的四克拉雨水〉:「幹嗎,往事揪住張不放?�幹嗎,我抱著你的名字不放?�幹嗎,你守著四克拉雨水不放?」。他責怪疾病、殘忍與暴行,如〈花苞開得很慢〉:「江湖一詞,我一試深淺�有兩處存在危險。�貧窮�與�疾病。�唉,世事無常。」或如〈殺人回憶〉:「表達喜悅的時候�不宜碰上刑兄�不宜碰上權力的鐵+手銬+報告+汙染的�白紙。�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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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郭金牛的詩裡,人們要麼吃苦受難,要麼幸福快樂,連遇見鬼都很真實,絕對不會落到玄想。例如:〈夜放圖〉:「只有我,看見女鬼開出曇花。�一定是她想家了。�她喜歡被親人接走,�可是,風一吹,她就走形了。�可是,一有亮光,她就沒了。」他的詩簡潔、俐落、真實、無以復加。他的象徵具體有形,確實存在,如〈玉蘭路〉:「有飽滿而多汁樣子。東路和西路,全長16.5公里�都是我幹的�玉蘭。有人說這是一株植物�有人說這是一個姑娘的名字」。我看見詩歌界的托爾斯泰說著一個不變的定理:「藝術傑作唯有人人可讀,人人都懂,才稱得上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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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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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歌的美學元素為思想、意象、韻律和形式,而美麗與光明之間,又有密切的關係。安琪的詩明澈清晰,分享一顆朝一切高尚處努力的靈魂,並致力於使詩的元素全然降伏於理想形式。他將受靈感鼓舞的強烈情感形成偉大的觀念,如〈萬物奔騰〉:「我看見了隱身畫家被磨利的手�被洶湧而至的靈感激盪的心房�他一筆一畫�沉毅堅定,把萬物放置。我想�上帝就是這個樣子的」。除了以神性為輻射萬象的根源之外,有向上升進的意志力,如〈秋到〉:「秋天秋天,我剛到延邊,我也想要通體�金黃,我也要發光�我也要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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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以高雅的詞藻形成各類語象。在〈極地之境〉他說:「你看你看,一個�出走異鄉的人到達過�極地,摸到過太陽也被�它的光芒刺痛」﹔在〈在哈尼梯田偉大的勞作讓我們失語〉他說:「但我見過一千層一萬層的梯田在壩達�在元陽�我見過夏日哈尼人的勞作養育出的禾苗青青—」。崇敬、禮讚與喜悅融入他詩歌的旋律,如〈白紙青春—觀朝鮮族舞蹈《覓跡》〉:「啊清秀的少女,天地遼闊�如無邊的白紙,適合你奮筆疾書�美好詩篇。�你旋轉、旋轉,彷彿一枝永遠也不想停下的�筆!」句型長短的自由變化,韻腳多入聲和陽韻(闊、篇、轉、光、亮),重複的技法及感嘆詞,使安琪的詩饒富高昂的音樂性。他於〈林中路〉說:「所幸還能在迷路前找到通往你的�或者竟是你預先鑿出等著我的路!」陽光總是透過綠葉撒在林中路上。於是我們看見安琪再潑一桶顏料,使世界變成一片亮堂堂的。真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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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亮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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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茗茗的詩始於景物和周遭的人,而終於抒懷他對生命的批評與發現。在追求真理的官能與非常可欲而非真理的情感之間,走著中間的路線。他的詩熱情豪放,愛、淚、苦、傷、疼等情感誠懇的奔流在字裡行間,並不時透露對於「彼岸」的渴望。他在〈在大佛下與孩子們應答〉說:「山川幻化為薔薇,郊野變身寒寺�溪水日夜潺潺,經過佛身時�稍微頓了一頓,然後�向大海的開闊處,應聲而去」。在〈代替我〉說:「愛你能抹去我身體裡的過往—�山坡下,那曾令人想要親吻的�河北的腳印」。他的詩常記錄著出黑暗入光明的過程,如〈過岩洞尋茶園而不遇〉:「並把光亮從長長的泥濘裡拽出來�並最終來到我的紙上」。或如〈華盛頓湖之夜〉:「我憂心非洲瘟豬、貿易戰和大師紛紛逝去�男孩兒說亂世正好可釀新酒�……真快啊,新年讓男孩兒們的翅膀�生出雪亮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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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茗茗愛盡了天下錦繡。縱使這樣的過程,也帶給他黑暗、苦與傷痛。〈九年〉裡他說:「我被卡在其中,斷成兩截�愛過的身體何其遼闊�裡面的部分,九年,�外面的部分,九年�又九年」。這樣的生活方式所帶來的結果是:「忽想起,很久沒被人吻過�也沒好好愛過當下�—突然,哭了」(忽想起,15-17行)。儘管坐擁天下錦繡,然而「好好的被愛」畢竟還是女人真實的渴望?但是胡茗茗依然愛人,並且以雪亮的翅膀飛向更高的愛,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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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婚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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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君的詩以「簡單」和「平常」為最高的敬語。真正的天堂是由平常日子孕育出來的,是平常日子從人與自然相輔相成的情愛臻至天人合一而孕生出來的。人與自然的關係並非一種對立的征服或被征服,而是共鳴與和諧。他於〈西山暮色〉中說:「他臉色肅穆,和蒼茫的山色融為了一體�他彷彿暮色裡的一個影子�隱入萬物之中……」。宇宙和我們的自我融為了一體,反映著同一個陰影和反應著同一個聲音。他頌讚已經擁有的,而自然便已足矣!是知足,是近於醉與夢的神遊物表,而最終達到與萬化冥合的歡樂。如〈夜宿喇叭溝〉:「山下,由清泉匯成的小溪蜿蜒流淌在花草中�每當晨曦初現,梅花鹿會穿越叢林來此低頭飲水�因為這裡的溪水比別處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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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契合而同理萬物,並由同理萬物而領受萬物的善意。在〈春祭〉他說:「桃樹李樹楊樹桂花樹�整整齊齊圍護祖居�代替你們陪伴祖先、照料院子�麻雀燕子青蛙仍舊居住四周」。與自然契合,近於空虛的境界裡,心靈是這般寧靜,連自身的存在也不自覺了!這是難得的真寂頃間,如〈黎明〉:「晨曦漸漸地掀開蒙昧世界的帷幕�我猛地意識到:這就是黎明」。將空虛的、自負的感覺從死寂般的沉睡喚醒,贏取如痴如醉的歡暢。這是他寫下的一首首婚慶詩,讚美與自然偉大的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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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恭請十位詩人列座。澳門一席,姚風入座應在大部分詩人意料之中,其詩歌的優秀部分來自他葡文詩歌翻譯的經驗。香港兩席,代表了香港詩歌兩種不同的語言風格。招小波的口語寫作,秀實對語言的斟酌經營,是遊走於這個華洋雜處的都會裡詩人不同的聲音。大陸五席,在虛擬的詩江湖上都具有相當的名望。于堅在雲南,郭金牛在深圳,李少君在北京,安琪在漳州,胡茗茗在石家莊。彷若五顆明亮的星子掛在遼闊的天際,構成神祕迷人的星空圖。臺灣兩席,反而是最難取捨的。除了那些礙於版權不能收錄外,我是力圖避免重複一些殿堂級詩人的名字。所以我選了前行代碧果,和中生代張國治。兩位都是藝術家詩人,也是臺灣詩壇的特色之一。當然這個名單也與我有限的閱讀經驗與狹隘的詩歌偏好有關。華語詩壇,浩瀚如海,一席十座,只是璀璨一角,我期望還有機會可以編出第二輯的《十圍之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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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者有幸編輯此書,感謝安琪、碧果、郭金牛、胡茗茗、李少君、秀實、姚風、于堅、張國治、招小波的恩賜。感謝秀威出版社對詩歌不遺餘力的推動。詩與美都是形而上的止痛劑,把我們引入理想的世界。走在小鎮的植物園,心中充滿感恩。不知不覺中,綠葉篩落午後的柔光。雖然小雨灑在臉上,但當我抬起頭,便發現枝葉繁茂的遮蓋已為你我而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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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年六月吉日,嘉義麝燈小屋

    洪郁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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