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前言往行
《宜蘭縣佛寺志》第二集甫出版不久,第三集又提上付梓日,實乃原本與第二集規劃為同一集出版,因字數、圖片過於龐大,比起第一集二倍有餘,故分開出版。同學的努力,與出版社專業編輯,而有此因緣,甚幸!
自二○二二年桐月出版第一集、二○二四年蒲月出版第二集以來,之後各集的出版可能更形密集,其原因是同學們已完成寺志初稿者有頭城圓通寺、宜蘭佛光山蘭陽別院、礁溪佛光山圓明寺、礁溪正覺寺、羅東慈惠禪寺、員山北后寺、蘇澳吉祥寺、三星靈巖寺,這還不包括一一二年度下學期隨「寺院田調與口述專題」課程正在進行的頭城靈山寺、五結善覺寺、羅東妙覺寺三座寺院,總括寺院,初判尚可出版五集而有餘。
寺志的史學價值難以估量,在廣泛的田調下,它不僅保留了地方的史料,不忍青史盡成灰的同時,也見證了人與物的滄海桑田與無常變幻,撫今思昔,多識前言往行,後輩吾人豈有不潸然而涕下者?
古人修志不免作為維持文化認同的一部分,今人修志其意何在?文化認同自不待言,而保存地方文獻為其一,見證與思考佛教前途為其二,其三者乃還原歷史真相也。
地方文獻的保存,不能僅靠官方為之,況佛教史料自古為「邊緣」之學,非官方所重,故需有「禮失求諸野」的念想。佛教史料之保存或研究有重古而輕今之情況,或以古史所鑑為弘教救世之眼目,然今史不編,古史何在?故知古史因今史而有,溯今而往,立今望遠,修寺志以保鄉里文獻為第一要務。
太史公作《史記》以為知古鑑今,唐太宗因懷諫臣魏徵之逝而留下「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千古名言。不修寺志,無以追古,不自卑何以行遠?佛法之興衰,伽藍之住眾,人事物互有因果關係,修志之大用昭然若揭。
其三還原歷史真相,不容史實掩沒。歷史不容「明日黃花」,更懼「霧裡看花」,透過史料、田調與口述以明真相,是對歷史與先人的尊重。史料的徵信作為信史必備要件的同時,也不能對佛教傳統疏離甚至誤解。在現代學術體制的支撐下,採取考證的態度,正是還原歷史真相之本。
歷史研究始終是人性的探索,清人曹雪芹在《紅樓夢》中膾炙人口的一言:「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說明從歷史的追往過程中,自然能洞明世事。寺志之修纂,不僅要與古人為友,更要與今人為謀,做學問的同時還要知人情、明義理,《孟子.告子》名言:「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故知學問之道,修志之本,須找回放失之心,心無旁騖。
感謝本集兩座寺院田調的所有同學,其中最辛苦的乃身兼撰稿、文獻收集、執行編輯與研究助理的博士生葉宜庭同學,她無疑是本集出版的幕後功臣。宜蘭縣佛教會理事長妙志法師、祕書妙振法師居中聯絡協調;佛光文化社長滿觀法師、如道法師專業編輯上的意見提供;佛光大學佛教研究中心萬金川主任給與研究計畫的支持;慈雲雜誌社社長吳彥隆、魁星夫子慈善會創會會長蘇榮舜贊助同學田調費用;佛光大學佛教學院郭朝順院長、鄭維儀主任暨學院所有老師的協助,如果沒有眾善緣和合,就不會有本集的出版。
凡事起頭難,難在初次,然寺志之修纂,每一座都是首次,無論謀事或謀人皆難比照,辛苦之程度,若無心於此者,難以達成任務。有志者,曷興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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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大學教授
闞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