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使徒保羅文筆簡潔、敘述生動、情節明快,是古代世界少數能夠跨越時空與我們對話的人物之一。無論我們是否認同他的觀點,無論我們是否喜歡他,都無法否認他的書信熱情洋溢,充滿了個人的生活經驗,有時感人肺腑,讓人潸然淚下,有時幽默詼諧,讓人忍俊不禁,內容深邃卻從不枯燥。保羅究竟是何許人也?推動著保羅的動力是什麼?為何他表面看似混亂的傳教生涯,竟對後期古代世界乃至當今的世界,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要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必須深入研究保羅的書信,並將這些研究與現今持續發展的學術討論結合起來。我曾進行這樣的探索來試圖理解保羅,例如《聖約的高潮》(The Climax of the Covenant, 1991/1992,暫譯)、《保羅與神的信實》(Paul and the faithfulness of God, 2013,暫譯)、《保羅視角》(Pauline Perspectives, 2013,暫譯),以及概述現代(英語國家)主流的保羅研究《保羅和解讀保羅的學者》(Paul and his Recent Interpreters, 2015,暫譯)。然而,作為一名傳記作者,本書《尋找保羅》要從略微不同的角度著手。我們試圖從經文的背後來揭開保羅的真面目。
如同多數歷史學家,我試圖在一個儘可能簡單的架構中涵蓋所有相關證據。我不認為先入為主反對保羅某些書信的作者身分或質疑使徒行傳的歷史性,會是明智之舉;因為這種理論乃基於這樣的假設:路加可能在事件發生很久之後才著手寫作,並可能創造故事來契合其神學觀點。每一代的人都必須用所有這些桌上的碎片,開始拼湊這個謎團,並且如果這些碎片能夠合理拼接,就構成了一幅初步的畫面。在這過程中,我有兩個主要假設:首先,加拉太書是寫給南加拉太地區的居民;其次,所有監獄書信都是在以弗所監獄中寫成的。關於第一項假設,我受到了許多學者的影響,包括史帝芬.米契爾(Stephen Mitchell)在內,特別是他的《安納托利亞:小亞細亞的土地、人民和神靈,卷2:教會的興起》(暫譯)。第二項假設的諸多來源之一,則是聖安德魯斯大學(St. Andrews)的前輩喬治.鄧肯(G. S. Duncan)的舊作《保羅的以弗所事工:重建》(暫譯)。我發現這些假設從歷史、神學和傳記資料的角度來看都相當合理。本書最後的附註裡有主要來源的參考資料,但為了避免文章冗長,我通常沒有列舉過多關於使徒行傳的參考來源。
容我稍微解釋本書的寫作風格。雖然有些反對聲音,我仍選擇使用小寫的「s」來表示聖靈([holy] spirit),這是因為它符合我自己的翻譯版本(舊約引文皆是我自己翻譯的,或取自《新標準修訂版聖經》〔NRSV〕)。特別是,當保羅使用希臘文單詞pneuma時,他並沒有大寫和小寫的區分。他的信件原是用來朗讀的。在當時的世界裡,pneuma一詞在哲學和宗教意義上具有不同的深度,但必須憑藉其本身的含義來傳達,沒有任何可見的標記能夠幫助識別。這一點對於理解保羅很重要,保羅在傳講和實踐一個以耶穌為核心的猶太信息,而他傳道的對象以及他自身,都處於一個混亂且充滿爭議的世界中。
我非常感謝幾位朋友和同事,感謝他們不厭其煩閱讀了這本書全部或部分的草稿,細心提出寶貴的建議、更正、補充和澄清。本書若依然存在任何錯誤,均為作者的責任,與他們無關。我特別要感謝西蒙.金斯頓(Simon Kingston)、斯考特.麥克奈特(Scot McKnight)、邁克.伯德(Mike Bird)、邁克.戈爾曼(Mike Gorman)、馬克斯.博特納(Max Botner)、克雷格.基納(Craig Keener)、安德魯.考恩(Andrew Cowan)、約翰.理查森(John Richardson)和喬納森.薩克斯(Jonathan Sacks)。同時,也感謝出版社不斷提供幫助和鼓勵;例如米奇.莫德林(Mickey Maudlin)、諾埃爾.克里斯曼(Noel Chrisman)和哈潑出版社(HarperOne)的其他同事,以及山姆.理查德森(Sam Richardson)、菲利普.勞(Philip Law)和促進基督知識團出版社(SPCK)的其他同事。我再次感謝在聖安德魯斯的同事和學生,感謝他們的鼓勵和熱情;感謝我親愛的家人對我不懈的支持。這本書是獻給我已故的嫂嫂凱莉.賴特(Carey Wright),她和保羅一樣,把愛和快樂無私奉獻給周圍的人。
湯姆.賴特
耶穌升天節,二○一七
於聖安德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