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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烈日

黑色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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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3877929
柯斯勒
陳列
印刻
2025年11月07日
140.00  元
HK$ 119  






ISBN:9789863877929
  • 叢書系列:LINK
  • 規格:平裝 / 272頁 / 14.8 x 21 x 1.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LINK


  • 文學小說 > 翻譯文學 > 其他地區









    歷史與詩之間�童偉格

    譯序�陳列

    第一審?

    第二審?

    第三審?

    文法虛構





    推薦序



    歷史與詩之間

    童偉格




      從十多年前,首次讀到柯斯勒《黑色的烈日》(當時譯作《正午的黑暗》)以來,我印象最深刻的,總是「大夢李伯」這個角色。他是二十世紀初,東南歐某小國的社會學教師,因參與國內革命,組成公社,遭到鎮壓,被判面壁獨囚,刑度無期。突然獲赦後,他立刻跳上火車,前去蘇聯,這個令他魂縈夢牽的共產烏托邦;過不了幾天,即因當眾妄議,又被送進單人牢房裡監禁,等待審判。他一直以為自己尚未抵達蘇聯。放風時間,他會一邊隨隊伍繞圈,一邊以毯子罩身掩護,偷偷摸摸地,在廢紙上塗畫那個理想國度的地圖以示人。甚至是閉上雙眼時,他也能精確繪圖,只因在更深的幽閉裡,他已獨自練習了二十年之久。



      就是在細雪靜落、暴行暫歇的放封場上,李伯偶遇小說主角,蘇聯前革命英雄魯巴修夫。他勸慰前英雄,務必要常懷希望,為了有朝一日,終能並肩實履烏托邦。他對理想始終不渝的癡情,有如暗室燭炬,也許,亦正是小說最後,前英雄全副清明神智的停駐點。他的持續夢遊,則更為前英雄,示範了這種深度睡眠的必然不顧人情──它讓人就地超越牆垣、樂觀且健朗地耐受苦難,對一切毫無恐懼,連對自己,也沒有一絲的哀憐。



      逃離蘇聯的詩人米沃什說,「詩是歷史的對手」。就文學批評而言,我們首先可以簡單假設,大夢李伯是「詩」的恆定具現,柯斯勒用以在小說裡,對照苦苦尋思「歷史」變局的魯巴修夫。不過,我們也許更應留意的,是就現實層面而言,這組所謂「對手」的共生關係。一如整部《黑色的烈日》所完成的基本演示:詩的僭行,如何走成了殘暴的歷史。



      以及如何可能,歷史往往表面上看似絕滅,卻更淪肌浹髓地,潛抑為未來世界的基本詩學。例如,霍布斯邦曾將卷帙浩繁的「歷史四部曲」,歸納成以下判準: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三十年間—即一般認定的,歐洲資產階級「最後的黃金年代」—的創見與發明,絕大程度地,支配了全人類直至二十世紀末的生活方式。循此判準,後續更多歷史學者則假設:恐怕,我們必得一再回顧一九一七年起,蘇聯體制的創立、發展與敗亡,才能更詳盡理解世紀末之後、越過我們所在此刻,還持續有效的集體生活條理。



      簡單說,蘇聯體制就意識形態而言,是將作為歐洲啟蒙思想之延伸的馬克思主義,改寫成了反啟蒙思想論述。這一系列的論述清單,主要包括列寧將定義原應相當單純的「民主制」,偷換概念成所謂「民主集中制」(實則就是蘇共黨中央集權制),以及史達林將社會主義國際革命訴求,概念偷換為「一國社會主義」論—史達林主張,必須首先由蘇共在蘇聯完成社會主義革命,再以此為模範,帶動各國革命。



      由此,一個「假想包圍狀態」(阿甘本,《例外狀態》),遂就地成形:蘇共以與資本主義各國表面上──僅只是表面上──的敵對,激發民眾對國家正備受威脅與破壞的想像,對外,乃以種族地緣政治取代階級鬥爭;對內,則不斷發動以階級鬥爭為名的社會清洗,如此,既一再坐實上述想像,也使蘇共這個臨時革命組織,儼然獲得理據,得以永久地專政。



      就治理模式而言,則主要是自蘇聯肇建、即隨同開始運轉的第一座勞動營算起,蘇共在聯邦內部,所逐步成就的自我殖民化──如卡繆所言:這種強迫生產的勞動營網路,乃是蘇聯社會制度的根本基礎;並且,客觀看來,蘇共對境內各民族、敵對階級或異議分子的鎮壓與剝削手段,往往,也比帝國對待殖民地更為冷酷。這種治理模式,正是蘇聯歷史時間所流過的河床,也導致接踵不斷的慘痛死難。當死難絡繹相繼,幾乎已成集體生活的可見常態時,難怪安.愛波邦會在《古拉格的歷史》中指出:事實上,發生在一九三七、三八年間的蘇共菁英階層大整肅,以史達林標準而言,一方面稱不上嚴重,另一方面,那種「作秀式公審」的形式也僅此一次,因此整體看來,只能算是「較不尋常的一波鎮壓行動」而已。



      我們幾乎要額手稱慶地說,至少,在那兩年間,非菁英階層的一般蘇聯民眾,可以稍稍喘一口氣。然而,卻正是立基在這個相對罕見的「休息站」上,《黑色的烈日》得以用簡要的敘事結構,為我們再現蘇共菁英們,堪稱異常的自願蒙難。這是這部小說的顯要價值之一:作為一部及早寫出的見證文學,它並不繁縟地記掛旁行的死難細節,而是更專注於釐清一種可供未來索引的思維模式。



      這種思維模式,或這個即便是在更多年後,仍可能令人困惑不已的問題是:何以當時,那麼多蘇共反對派的重要成員,會在公審儀式中,主動詆毀自己的人格、當庭認下諸多荒誕到匪夷所思的罪行呢?關於這一點,我猜想,我們仍可借鑒米沃什的審酌──受到《黑色的烈日》啟發、也比小說晚十多年出版的《被禁錮的頭腦》一書,已為我們作出相對更全面的批判。米沃什認為,不是因為受到迫害所導致的身心崩潰,甚至,不是因為恐懼於將臨酷刑的惘惘威脅,而是對「歷史必然性」的不滅信念,是這種「更強烈的激情」或「野心」,促使當時的異議知識分子,自願走上被奴役的道路。



      這也就是小說裡,魯巴修夫終究低頭認領的,來自黨中央的終極密令:必須相信「你在審訊中的口供,將是你能為黨所作的最後貢獻」;必須相信,「你的任務在於避免喚起人們的同情與憐憫」,如此,必然勝利的革命,將在未來償還給你憐憫與同情,使你的整個生命,不至於瓦解在虛無之中。



      換句話說:必然性使人幸福,而自願參與的樂手,通常能令金鼓更好地齊鳴。就此而言,《黑色的烈日》藉由描繪魯巴修夫在密室裡的獨自沉吟,以及他與前後兩世代中、兩位審訊者的論辯,為這般「大合奏」賦予時間的景深──原來其中,畢竟也並不缺乏個人對個人的同理,即便是在魯巴修夫,和格列金這位「一本正經的粗暴」的新生代黨員之間。即便是魯巴修夫本人,也曾以其目光,鼓舞過昔日同志的群體盲目。這是這部小說的顯要價值之二,它具證這樣一種特異的幸福感,如何使蘇共同志們成群而來,在更長程的時間裡彼此支應,並相互排擠。他們就像是共騎在歷史必然性的虎背之上一樣,比起墜落遭虎吞噬,毋寧更深怕被拋棄而落單。他們,是小說所形容的「全新族類」;或者如提摩希.史奈德所言的,是某種「在道德上統一的全新物種」。



      這種「新道德」,或許,正是蘇共施作在其菁英身上,最關鍵的集體精神改造。這亦正是為何,我們無法僅憑分析屠格涅夫《父與子》等往昔文學文本,就能深切理解類如魯巴修夫之人的強悍與深懼。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了。於是其實,所謂「作秀式公審」,毋寧也只是這種改造成果的一次公開驗收罷了。在更早以前,這一「全新物種」早就長成了。例如,史奈德亦曾在《血色大地》中,為我們詳述在烏克蘭大饑荒期間(一九三二∼三三年),蘇共菁英們,對這場龐然人禍的集體不響,公然撒謊,或甚至反過來頌揚禍首史達林。



      類如魯巴修夫之人,始終就在同一個「偉大行軍」的隊伍之中。一次又一次,蘇共竟然能在自己所造成的治理災難裡,更加汲取力量,從而,也能更強勢地統治全蘇聯。於是,飢餓成為統御的武器。在大饑荒裡,一切顯見的嚴峻事實──大量農民,活活餓死在生產地上;大量半死的平民,沿鐵路向城市匍匐前行,企圖當街乞討一口食糧──皆坐實了境外勢力的存心破壞。餓死之人,就是國家的公敵。於是外交上的重大錯誤,也是境內統御的有力武器。多年以來,蘇共與納粹的實質合作、相互扶植,並各自瓜分鄰國的歷程,皆在更多年後,被純化為所謂「衛國戰爭」論述。在這個論述裡,所謂「蘇聯公民」(而非任何受難更鉅的特定民族,如猶太人,烏克蘭人,白俄羅斯人等),始終是不變的受害者,也一向英勇地,抵抗法西斯的邪惡侵略。



      正是這種「新道德」,使蘇共菁英參贊黨中央對事實的恣意扭曲或塗銷,且一再以變造過的歷史情節,去餵養那個同等虛妄的歷史必然性。這個名實不符的新社會,是他們群策群力辛勤造就的。倘若由此,再度回顧這個行軍隊伍的「休息站」,即《黑色的烈日》裡,魯巴修夫生命的靜停之處,則我們很容易可以發現,柯斯勒最後是以主角,以及旁聽者如門房華西里的共同疲憊,來邀請讀者,質疑這種「新道德」的有效性。這是這部小說的顯要價值之三,它為我們揭曉,魯巴修夫恐怕只會是更不幸的李伯──在全然的清醒中夢遊,原來,並不真的就能令人更自感欣慰。



      這種雙重謬誤──蘇共菁英的集體精神改造,以及他們對歷史必然性的斷言──頗值得我們再思,當然首先因為蘇聯體制的驟然崩塌。原來揆諸歷史(套用霍布斯邦的樂觀期許),再怎樣橫暴的暴政,也果然都只是「人壽可及」的短暫存在,遑論能如獨裁者所妄想的那般傳世千年。就此而言,魯巴修夫們的生命一一被同志們宣判為輕比鴻毛,也將永遠不會重如泰山。然而,小說所為他們寄存的,那種悖反於集體殘生與枉死的個人疲憊,卻預告了歷史令人更為驚恐的復活。



      因為現實也已經證明,當暴政敗亡,當強烈的激情不再,當如詩一般的烏托邦願景落空,確切,也只有魯巴修夫最深深懼怕的虛無,還漫漶在「歷史終結」(法蘭西斯.福山)其後的當下與此世。確切,也只有那個最為謬誤的受害者想像,在蘇聯體制其後,成為俄羅斯國族,最堅固的記憶遺產。此即史奈德在《到不自由之路》裡,所申論的「永恆迴圈政治」:蘇聯其後,俄羅斯時間不再走向未來,而只是無止盡地面對過去的相同威脅;時至今日,普丁政權還將對烏克蘭的再次侵略,倒錯詮解為持續對抗法西斯的防衛戰。向來輕蔑史實的魯巴修夫們,或許無法想像自己遺贈給未來的,並不是進步,而僅是這樣的末日之感;柯斯勒卻前瞻地以主角遭致「像是永恆的聳肩以對」的末句作結,封緘整部小說於反諷語相裡,憑此索引未來。



      《黑色的烈日》的出版,對我們而言另有其重大意義,當然因為譯者陳列。如我們已知,一方面,陳列是台灣白色恐怖見證文學裡,最具指標性的作家之一;另一方面,最初,陳列亦是在景美看守所中,開始從事這部小說的翻譯。於是,這部譯稿,也見證了台灣白色恐怖歷史,以及一位文學寫作者個人生命史的局部。我敬重陳列為見證書寫所立下的嚴格標準。我也敬重他在文學維度裡的坦誠──《躊躇之歌》和《殘骸書》使我明瞭,寬諒是如此艱難,就像平靜,是如此地難能可貴。其實,亦是源於對平靜的嚮往,米沃什才會說,「詩是歷史的對手」。他的本意,是文學寫作有望戰勝歷史的狂暴,以便成為安定一切魂靈的歷史。為了說明這一點,他引述波特萊爾在《現代生活的畫家》裡的名言:「真正的藝術家,是一個孩子暨一個康復者。」



      我對什麼是真正藝術家不是很關心,對人的康復也不敢預期,然而,陳列文學的坦誠,確實使我想起孩子的澄澈目光。這是我最敬重他的原因。我也誠心盼望,《黑色的烈日》所索引的當代政治虛無迴圈,在各位讀者展讀這本書之時,已經開始就在走向盡頭。由此,發生過的事實,也能獲得我們的集體歷史,而不僅是文學的珍視與留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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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譯序



    陳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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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接觸到柯斯勒的《黑色的烈日》,是在大學三年級王文興老師的「現代小說」課程。那已是一九六七年的時候了。我記得,這一年裡,王老師還帶我們班上同學讀了卡夫卡的《審判》、勞倫斯的《兒子與情人》以及葛林的《一個自行發完病毒的案例》等等風格各異的經典名著。都是英文書,讀來雖然有些辛苦,但也都令人大開眼界,尤其在老師的一些重點提示和詮釋之後,更是讓我獲得了許多關於文學旨趣和寫作技藝的珍貴啟發。這其中,對《黑色的烈日》,印象特別深刻。它是那個年代在台灣難得見識到的所謂政治小說或抗議小說,說的是一個人從入獄第一天到最後「沉重的一擊打在他的後腦上……雙腿癱軟下來,身體側轉了半圈,倒下……然後,一切歸於寂靜」的經過。



      一九七二年,我自己也入了獄,成為一名政治犯。隔年定讞後,我從看守所的押區調到外役區的縫衣工廠服勞役。這時我請家人寄來了這本書。在隨後的一段閱讀期間裡,它總是存放在我專用的縫紉機右側下方的一個小抽屜裡。讀過一遍後,我曾開始試著翻譯了幾頁,但不久就決定停手。我擔心,即使對管理較為寬鬆的外役區,獄方仍然可能會突然查房,尤其是某個所謂的偉人生日或重要節慶之前;我擔心這些譯文若被發現很可能會惹來難以預料的麻煩。所以真正完成這本書的翻譯,是在我出獄後的第二年,並且自費出版,後來則交由前衛出版社經銷。



      時隔四十幾年之後,如今趁著這次重新出版,我再一次對照著閱讀了原文和譯文,也發現了一些原來譯得不夠準確或拗口的地方,甚或若干錯譯漏譯之處。而在這一次的重讀中,對於這本小說所要呈現的意思,似乎也較能體會了,包括孤單的囚禁心情,陰慘的偵訊過程,關於統治手段與目的之間的倫理思辨,關於政治的信仰與懷疑,良心與夢魘,那些自我的對話或獨白,以及在恐怖的極權威壓底下人的精神可以如何地完全崩潰。



      《黑色的烈日》寫作於一九三八至四○年間,曾入選為藍燈書屋「現代文庫」二十世紀百大英文小說,並且名列第八位。選書有如下的一段簡介:《黑色的烈日》以史達林一九三六年至一九三八年的整肅運動為背景──當時史達林處決了多達一百七十五萬名農民、政府官員和共產黨員—敘述了一個名叫魯巴修夫的男子在半夜被祕密警察逮捕的故事。他長期服務的黨對他施以酷刑,要他承認他們明知他沒有犯下的罪行。《黑色的烈日》出版時銷售超過四十萬冊,書中對共產主義的描繪是共產黨在法國失敗的一個主要因素。



      作者柯斯勒(Arthur Koestler,一九○五∼一九八三)原籍匈牙利,後來定居英國,曾經是歐洲思想戰場上的老兵,同時也是監獄的常客。《黑色的烈日》的原稿以德文寫成,但最初出版的卻是英文譯本,出版時,他人在獄中。



      曾有評論家認為,《黑色的烈日》從描述經驗的表象出發,最終則達至了美學上的真—一種對人事物同理共感的情懷。柯斯勒自己在一篇名為〈藝術家與他的時代〉的短論裡,則寫了這樣的一段話:「藝術家不是領導者;他的任務不在於解決,而在於揭露;不在於宣教,而在於展示。葉慈說,『我們與他人爭辯時,創造出修辭,但與自己爭辯,創造出的是,詩。』他必須把醫治、教導和講道留給別人;但透過別人無法使用的特殊手法揭露真相,他創造了渴望治癒的情感驅力。」



      柯斯勒在這本小說裡說,「歷史無所謂良心」。但是歷史不關心也不記載的一些事,作者卻藉著文學,做了極為觸動人的有力見證。它曾經在一段特殊的時期,進入我的內心深處,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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