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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跳

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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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6996719
尼克.宏比
馥林文化
2008年1月02日
107.00  元
HK$ 96.3  







* 叢書系列:DOOR
* 規格:平裝 / 376頁 / 25k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DOOR


[ 尚未分類 ]









逆向操作療傷系之最
敗德、桎梏、瘋狂、失志……還有什麼不能失去!?
人生充滿大小坑疤,神啊請賜我個什麼塞滿破洞!

  「我能解釋為什麼想從大廈樓頂跳下去嗎?」

  對於名聲敗壞的電視節目主持人馬汀來說,他能,因為面對不再有意義的生命,那就是最合乎邏輯的作法。在除夕夜他準備結束一切……不料天不從人願,除夕夜的大廈樓頂居然是個自殺勝地。

  一開始是單親媽媽莫琳,然後是十八歲的叛逆少女潔西,最後是不得志的搖滾樂團主唱阿傑,馬汀的個人派對被一再打斷。

  身後有不耐的觀眾在排隊等你時,往下跳突然變得很難。

  吐出幾句憤怒的話語;吞下幾片冷披薩後,陌路人轉眼變成同伴。這段不尋常的友誼會是繼續活下去的好理由嗎?

本書特色

為什麼集體自殺可以這麼搞笑!?
來自大不列顛最叛逆暴走的文字
尼克.宏比終極不勵志的療傷系作品

.英國最受歡迎作家尼克.宏比繼《失戀排行榜》、《非關男孩》、《三十一首歌》後,尼克宏比最具原創且最成功的長篇小說,是描寫集體自殺中最有趣且好笑的小說

.幽默、趣味的內容,檢視了發人深省的四位主角之苦痛,是為逆向操作療傷系之最,不同於以往教人互相幫助走出困局,反而使用一種扭曲的方式,荒謬卻又可信,讓人更貼近真實。

.用四主角輪流敘述故事,可以看見四位主角不同角度的不同想法,透視了社會道德、兩性、家庭、貧富差異四個面向

.書中的四位主角所代表的社會現象的反映,值得進一步探討,是尼克.宏比迷、關懷社會之文藝人士矚目的議題

.尼克宏比的小說大多皆已拍成評價各自不一的電影版,但評價最好的卻是小說本身。《往下跳》在全英榜上排行第25名,目前亦將拍成電影躍上大螢幕。

.尼克.宏比的作品深諳倫敦人的流行文化,慧黠中透著傷感,荒謬反而讓人覺得更貼近真實,被稱之為「抑鬱喜劇」。尼克.宏比自稱「我所創造的人物就像是正在讀這本書的讀者」

作者簡介

尼克.宏比(Nick Hornby)

  「我想我在公眾場合的時候人都還不錯,應該只有白痴才不是這樣吧。私底下的話,雖然我不會像噩夢那麼恐怖,不過其實也挺暴躁又無理的……」

  尼克.宏比眼中的自己是這樣的,而真要認真介紹宏比,也有點複雜,可以說他1957年生,父親是成功商人,畢業於劍橋大學,後成為文學評論家及暢銷作家,名利雙收;也可以他的母親作為起點,說他媽是中下階層的祕書,他自己漂泊不定,是一個失敗的教師、失敗的記者兼失敗的編劇,撰寫的足球狂兼敗類自傳意外地成功,此後的《失戀排行榜》、《非關男孩》、《三十一首歌》等作品更讓他成為英國最受歡迎的作家。宏比的作品中總是有長不大或拒絕成長的男人,此外也總是可以找到他本人現實生活中的最愛──閱讀、兵工廠足球隊以及流行音樂。

  除了暢銷作家之外,宏比還是持續地編劇,有時候他會滿懷熱忱地談論這個事業第二春的起飛,有時候他似乎也感到欣慰,他的生命中還是有在為了個什麼而奮鬥。

譯者簡介

張雲塵

  名字擷取自滿江紅──「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台北市人,現與一貓生活在荷蘭,除了讀書外,更愛暢遊歐洲各地。喜好文學與音樂,現為馬斯垂克大學商學碩士候選人。譯作有《購物狂,我們結婚吧》以及《不過就是三十歲》。



推薦序
磨刀霍霍──壞人臉尼克.宏比Nick Hornby
文/郭湘吟

  翻開乍看之下不知內容為何物的原文書封,映入眼簾的這位光頭大叔常會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悚感覺:四十五度的側臉、銳利專注的眼神、微微扯開的嘴角……說他是在笑吧,幅射出的似乎又不是笑容預設中該有的溫暖,反倒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冷意與尖刻。尼克.宏比就是以這樣的姿態面對讀者,或者人生。

  我們可以說他生於一九五七年,父親是成功商人,畢業於劍橋大學,並在○六年兵工廠新球場Emirates Stadium成立後繼續接受足球的教育(!?)後成為文學評論家及暢銷作家,名利雙收;也可以他的母親作為起點,說他媽是中下階層的祕書,他自己漂泊不定,是一個失敗的教師、失敗的記者兼失敗的編劇,撰寫的足球狂兼敗類自傳意外地成功,此後的《失戀排行榜》、《非關男孩》、《三十一首歌》等作品則讓他成為英國最受歡迎的作家。

  而他自己是這麼說的:「我想我在公眾場合的時候人都還不錯,應該只有白痴才不是這樣吧。私底下的話,雖然我不會像噩夢那麼恐怖,不過其實也挺暴躁又無理的……」宏比的作品中總是有長不大或拒絕成長的男人,不過除了《足球熱》是他個人自承的自傳,其他作品中的這些傢伙並不能完全都算是宏比個人的投射。《失戀排行榜》中的唱片店老闆,雖然也和流行音樂有理不清的牽扯,但「他沒有我那麼愛流行音樂,而且他比較不聽新的東西,又開始有點對音樂失去興趣。」宏比會有這樣的安排完全都是因為《失戀排行榜》該有的調(tone),所以說全部的對話、事件都符合小說(fiction)的定義──虛構,只不過「在我的許多書裡,我常把某個時刻經歷的心情或心理狀態給『劇場化』,所以很難明確地說我書裡的這些角色們是不是我的某種自傳。」

  無論如何,宏比的影子在書中不時一閃而過:《往下跳》的阿傑,「明知道自己能做、想做什麼,但現實上能夠做的卻是天差地遠」,淺淺呼應著宏比在三十出頭時擔心無法成為作家的焦躁;或是莫琳,和宏比一樣都有著生病的孩子,她的故事絕對沒有好萊塢式的高潮,但總如同暗河,在不見天日的地層中默默流淌,偶然的噴湧更叫人激動。

  此外,在宏比的書中也總是可以找到他本人現實生活中的最愛──閱讀、兵工廠足球隊以及流行音樂。除了暢銷作家之外,宏比還是持續地編劇,有時候他會滿懷熱忱地談論這個事業第二春的起飛,有時候他似乎也感到欣慰,他的生命中還是有在為了個什麼而奮鬥。

  「從我的第一本書開始,我一直都想要寫出好笑的悲傷作品,或是悲傷的喜劇:搞笑裡面有剛剛好的悲傷,反之亦然。」

  或許這是比較貼近人生的真實:大笑之後寂寂蔓延而出的是空虛;極度痛苦悲傷中也有埋藏不住的笑點。

在往下跳之前說清楚為什麼是尼克.宏比
文/五月天瑪莎

讓我這麼說好了,為什麼我喜歡NIck Hornby的──

  如果不是Nick Hornby寫中了太多我心裡的話,那就應該是我太想成為他筆下的那些角色。

  我也猜測過有這樣的可能,他自己就是他筆下那些傢伙的綜合體;易感、迷惘、焦慮、孤獨、神經質、自我中心; 間歇性的歇斯底里、偶發性的情感衝動、恆常性的自我懷疑。對所謂的搖滾樂有著莫名的崇拜,並讓音樂的每字每句成為生活的導師。想要變得成熟但卻又不敢負起責任,想要裝得不可一世但卻總變成怪戾孤僻;用一針見血的刻薄慧黠評論這個世界,用自我解嘲的黑色幽默面對自己生活。

  總是看起來屌兒郎當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卻又不知所措地後悔感傷。 總是深知男人都是只用那話兒思考,然後衝動地探險,而最後才知道後悔該思考的是自己的腦袋,還有根本不知道怎麼去愛的孤單。因為聽到Bruce Sprinsteen的〈Thunder Road〉感動流淚,而且談到小甜甜布蘭妮會希望她好好認分地扭腰擺臀就好並少嗑一點藥或乾脆就退出歌壇。

  聽起來似乎很討人厭不是嗎?關於這樣的一個傢伙。似乎是所有三十歲左右自負且討人厭後青春期男性動物的普遍寫照,而我想這也是我深愛的Nick Hornby的第一個原因。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討人厭,而且真的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描寫得更可笑而且更討人厭。在認同主角一言一行的同時卻又嘲笑這混蛋的失敗是一種活該;寂寞活該、失戀活該、失眠活該、所以一事無成自怨自艾也是活該。但是在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生活跟腦袋的同時,也才發現我嘲笑的那個混蛋跟自己又有什麼兩樣?!

  不管是對他人的揶揄、對音樂的尖酸、對自己的安慰,或是對愛情的藉口。他寫中了太多我心裡總是這麼想著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話。因為說出來了真的會令人討厭,而且會更顯得自己孤單。更何況現實生活中的我已經夠討人厭,而且還不知道其實自己已經孤單。

  儘管他筆下的那些主角都那麼討人厭,但是我卻仍然深愛著那些角色。因為他們愛音樂;不是在網路交友檔案上面跟逛街看電影閱讀寫在一起的那種,弄得好像所謂興趣嗜好就只是只要有雙腳眼睛耳朵,任何人都可以把它當成興趣嗜好。或許該換種方式說 ──他們不是愛音樂,而是中了音樂的毒。

  他們可能會衝動地愛上一個甜美可愛長髮大眼身材撩人的魔鬼和天使的綜合體,可是會因為在她家做愛的時候發現背景音樂是Celine Dion的〈My Heart Will Go On〉而垂頭喪氣,然後在回家的路上就急忙地把對方的手機號碼刪除。他們可能會把Bob Dylan的某句歌詞當作座右銘,然後把The Beatles的某段樂句當成是一種神諭。

  因為他們非常幽默;換種方式說,他們都在嘲笑別人的時候非常機車又欠揍,而且在嘲笑自己的時候可憐又無奈地讓你沒有辦法不去原諒。他們罵人不帶髒字但是又說得讓你拍案叫絕,恨不得馬上寫封mail 寄給他讚揚他罵出了你累積在心裡多年不敢罵出的話。

  他們無奈於所有的責難悲傷尷尬,但是又有辦法在那種其實該流淚的狀況說出讓你發噱的反省和對話。但不知怎麼地你就是會因為那句話在笑著的時候不小心紅了眼眶麻了心臟,然後你知道在自我解嘲的背後其實藏著許多深刻但是淡淡的憂傷。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寂寞;他的角色雖然總是想盡辦法不讓自己孤單,天真地以為這樣就不會不小心碰上寂寞。但是不管是在KTV的包廂或是粉味的暖玉溫香,它都依然還是在那個地方,只是我們都需要暫時性的麻藥讓大腦忘記其實我們都寂寞。但在他們的深夜獨白,在他們發現自己原來是個混蛋的時候,至少那些話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他們了解自己原來都只是想要被愛和去愛。不像是外表偽裝的那樣毫不在意,只憑藉著任性的孩子氣面對身邊所有的人事物,至少他們願意去面對寂寞,至少他們也覺得酒精跟女人都會有沒用的時候,至少他們願意承認自己看起來像個混蛋,而這點讓他們變得可愛。

  而最重要的是,不管故事如何進行無論結局是好是壞,他們都會像是公路電影的終點般終於有所成長,也終於步上另一個階段的開始。該發現自己是個自私的混蛋的會發現自己是個自私的混蛋,該發現感情重要的不是那個同步高潮外遇的也會乖乖地把小弟弟收起來,該知道生命中重要的事情的也會歷經挫折非得受到教訓之後最後終於體認自己要的是什麼。

  當然所有的結局不可能都完美到從此他就成了一個完人;所有的迷惘、焦慮、孤獨、神經質……等等等的那些狗屁倒灶的性格污點就從此消失無蹤,然後王子跟公主就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我會現在就把這篇稿子丟進垃圾桶按下清空,然後請假裝我沒說過我喜歡這個作者。

  還好這不是Nick Hornby的一貫風格,而這次的《往下跳》更是讓我想要給他一個噁心的大擁抱。

  馬汀是個因為跟未成年少女發生關係而自毀前程的已婚知名新聞主播,潔西是個口無遮攔並典型龐克的叛逆高中女生,莫琳是個失婚獨立撫養植物人兒子的單親母親,阿傑是個樂團散了馬子跑了人孤獨地活在倫敦的前樂團主唱。故事從12月31日開始在倫敦的高樓頂,四個素昧平生的人都為了跳樓自殺而聚集在這個地方,但卻又陰錯陽差地四個都跳樓失敗,甚至荒謬可笑地定期聚會。

  就像是潔西在書中所說的:「當林哥 (Ringo)加入,你覺得身體發顫,就是這樣,四人合體,他們準備好飛翔,成為史上最成功的樂團。嗯,這就是阿傑帶著披薩出現在屋頂時給我的感覺。」

  Nick Hornby用四個主角的四個主觀各自表述,從他們各自的觀點看著這個故事的進行。深愛音樂的Nick Hornby這次乾脆將音樂放入自己文章得更為徹底,不單是揶揄或歌頌音樂,他乾脆就讓閱讀小說的經驗像是看了一場極具個性的音樂會。他們就像是個四件組的搖滾樂團,合奏但也輪奏,每個人的部分看似風格強硬特色鮮明,但在合奏的時候卻又像是爵士音樂般,從互不相讓的混沌即興,到行雲流水地合奏吟唱。只是他們的樂曲從自殺的哀歌,慢慢地互相影響演奏成了暖陽般的爵士搖擺。

  我們總是在熟悉不過的環境和生活感到不幸,但卻沒想過也許會在不熟悉的某個角落不期而遇所謂的幸福。好吧!也許真的沒有所謂的那麼幸福,但至少那一點點的開端可以讓我們開始忘掉一些我們現在感受到的不幸。生命和死亡,幸福和不幸,這其實都在一線之間。透過這四個傢伙一起合奏的這首歌曲,雖然沒有大放光明地對著早晨的陽光大喊「生命真是美好」,但那些故事裡頭的幽微樂句卻慢慢地在心裡不停地發酵。

  故事就像人生一樣,它依然毫不留情地往前走。這是我愛Nick Hornby的第二個原因,我也想成為像是Nick Hornby筆下的那些角色。 雖然不可能會有完美得像是優質偶像的一天,但是至少可以發現那些該發現的,體認那些該去體認的,然後順著毫不留情的時間往前走,並一邊努力搶救還有可能會讓自己好一些的未來。

  為了Nick Hornby,我願意成為他書中那些討人厭但幽默慧黠可愛的混蛋, 然後努力繼續地往自己故事的某個段落結局邁進。

導讀

  我和死亡有個約會

文/陳玠安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不壞。」

  法國導演馬修卡索維茲的成名作《恨》(La Haine),引了一段這樣的話開場。在電影的最開始,一切都還尚未臨界或發生時。這句西方諺語有著一絲幽默,卻又哀傷。跳樓的人們,在尚未著地前,會告訴自己,沒想像中的那麼糟嘛──至少,到目前為止。

  北倫敦最著名的自殺地點,Topper’s House;跳樓的故事;宏比寫著,「想死是活下去的理由之一」,我們應該預期這是一本對於當代與人性感到厭倦、孤寂而失落的小說,不是嗎?A Long Way Down,應該也是Alone Way Down吧。

  先得要站上去,才能往下跳……

  要站上去,才能往下跳;所以不僅往下跳的過程是煎熬漫漫,更叫人焦慮的是,決心往上走的那一時刻。或者失敗者身影已經掩蓋過了自己,但要拋下身後的所有,就這麼跳下去,並相信自己會經歷「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好」,終究不易。我想起 AC/DC樂團的一首曲名(It’s A Long Way To The Top)(邁向顛峰的過程如斯之長)。對應與「A Long Way Down」,或許可以點出一些宏比想要說的事情(雖然AC/DC的歌曲內容是振奮的,在此姑且只看曲名吧)。《往下跳》裡,在死亡之約的除夕晚。在經歷掙扎後的決心,居然與他人相撞,到達了Top,發現原來Down又是個難關;此時程咬金殺出,一切陷入「想當然爾」的混亂,而且程咬金還不止一個。上或下,都長路漫漫。

  那麼所以,這條路上哪去?在重重決定與偶然巧合意外的驚奇之後?

  當四個主角第一次下樓頂時,彼此都知道,下樓後的人生,不會變得比較好,但至少,暫時,他們下來了。老實說,彼時他們也無路可去──絕路也算是一條路嗎?死亡算是條絕路?

  或者其實要命的是,瀕臨臨界點時的感受?

  矛盾間,我們看見一種灰色地帶:真心想死是因為事情不會更好了,但不死也一樣.如果時間就這麼凍結在除夕夜的這相遇瞬間呢?

  這便是宏比所作的:他收納時間,細膩分鏡,讓反思呈現迴旋。而不只有「到底死了沒」,「會不會死啊?」,「不死了喔?」而已。

  如果人生是一場長跑

  兒時常參加長跑。父親總與我說:「長跑,最困難的是獨自一人。只要有人陪著跑,事情就簡單多了。」不知各位大概知道那種滋味嗎?雙腳已經失去感覺,腦海裡完全空白,做什麼都可以就只是不想再繼續,長跑到了體能的極限時,大概就是如此。而的確,有一個人陪著跑,即便什麼話也不說,似乎容易得多。

  把人生比喻成一場長跑。那麼當我們讀《往下跳》時,所遇見的問題,似乎是:如果有人陪伴,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容易得多」。請問,接下來的事情是什麼?當我們都已經跟四個尋死主角站在頂端尖塔,一起跑著,「容易得多」所指的是什麼?死亡嗎?還是活下去?

  「想想看,我們不也就像是另一個四人樂團。」小說開始,四人誤打誤撞,主角潔西戲謔又認真的自白。「那們我們之間應該要有什麼有意義的事情發生吧。」。

  善感又幽默的宏比,丟出了極為吸引人的開場與小說方式,鋪陳他所相信的人本,在層次緊密情節之間,我們跟著四種體驗,共時性地經歷一個命題。那裡面當然有著大量的詰問、反思,如同一本談論這般主題的書該有的元素;但一切內心戲都刻劃得活靈活現,所以很幸運地,我們不用在意識流裡追著故事。角色間當然有大量自溺的成分,不過宏比在設定與延伸上的獨到,讓極可能死板的「命題」,以流暢且不過分的幽默濾過。宏比說:「我總是試著想寫一個『有趣的悲傷故事』,或者『悲傷的有趣故事』。所以,雖然想寫一本嚴肅的書,但不是『?對悲傷』或『絕對有趣』。」不過,究竟我們怎樣分辨一個具有存在命題的故事是真的說了些什麼,還是唬人?

  宏比告訴我們,「情節」可以先於「存在」。四個W 一個H──是「誰」、「在哪裡」、「什麼時候」、「為什麼」和「怎麼做到」──在此其長處完全展露:把故事說得極好,亦步亦趨地牽著結局走,但不因為結局而刻意去做一些把戲。那些出人意表的幽默與反思灑落在每一吋故事肌理,均勻而沒有遺漏,讀來卻舉重若輕,不偏不倚。他並不把文學當作存在主義迷宮,或邏輯學的無限上綱;《往下跳》裡,架構由四個角色輪番自白。在宏比的指揮下,讀者在情緒本身之外,還有更多層次可溫存──這多半來自風趣的對白與角色特質。

  揣想「當個失敗者」的能力

  能懷著一種出於嘲諷外的慈悲,跟宏比擅於去感受「當個失敗者」有關。宏比的人生歷程,讓他將才華內斂為感同身受的幽默點滴與隱之心。有一種感覺是,他不願將事情變得更糟,至少在他筆下。

  這樂觀與悲觀間的特殊調和,使其「尼克?宏比」。在《失戀排行榜》裡,主人翁是一個人生失敗的中年唱片行老闆,小說一開場女人就離他而去,唯一的資產就是一家經營得不怎麼樣的唱片行,和兩個天兵店員,這大概是宏比某種愛樂成痴之極端想像吧;《足球熱》裡,他所追隨紀錄的兵工廠隊戰績搖擺,仿若宏比年輕時力求冒出文壇,卻不得不屈就於現實的寫照;《三十一首歌》裡,他不諱言自己生命過程的窘境(在無法出頭時,他以為自己會是布魯斯?史普林斯汀;花了整個篇章想像山塔那樂團的性感音符會是自己失身時的配樂,但終歸幻滅。);《How To Be Good》裡,一個公認/自認屬上流社會的醫生,花了一堆時間周旋在混亂婚姻與社會價值道德感中,為了當個好人,卻掙扎痛苦到了荒謬的地步──宏比對於中產階級的複雜情緒一覽無遺;《非關男孩》裡,他細膩地描繪那異於常人的男孩,和圍繞其周遭發生的瘋狂之事,很難讓人不去想到宏比的自閉症孩子。宏比唱著黑色的歌詞卻伴隨溫暖音符。他經歷過,不怕坦露。

  《往下跳》的人物,有多少「宏比風」?馬汀看起來就像會出現在《How To Be Good》的男人版主角,困於婚姻和社會案件纏身的道德壓力,在政治正確裡踟躕懦弱;莫琳有著一個生了大病看來也不會好了的孩子,而她再也承受不了照顧的壓力(當然也不是宏比的寫照,但你不能完全排除);潔西像是宏比在《非關男孩》中寫到的母親,那種偏執與不安,幾乎瘋狂的焦慮和自毀,卻又有著完全溫暖的一面,非常極端;阿傑則像是《失戀排行榜》「走上絕路版」的男主角,對於音樂的熱愛帶來失落和絕望,從樂團成員變作披薩小弟。

  我讀著,心想,就只差個吸毒的足球員了吧。(結果在莫琳的故事中,還是提到了兵工廠足球隊。你真不免要會心一笑。)

  「你可以取笑任何不快樂的人,如果你夠殘忍。」

  當我們在電視機或網路看見人們受難的消息,那樣的景象會停在心頭多久呢?「這一秒,正有多少人受飢荒之苦,有多少人被強暴,有多少人遇難失事,有多少人正在戰爭……有多少人跳樓……」

  如此平凡又不平凡。身而為人。宏比寫到「你可以取笑任何不快樂的人,如果你夠殘忍」。

  《往下跳》是一本關於理解的書;我們終究無法理解每個人,那些困境,或是厭世的心情,但是否曾經嘗試去理解一種痛苦?與其說想死,人們其實是先想逃避痛苦。在《往下跳》裡,最珍貴也最讓我感謝宏比的,是他點出了痛苦的體驗是無法衡量的。不過若能一同經歷一些事情,哪怕說了也沒用,至少嘗試著去理解了些什麼。

  「我的結論是我們都不是認真的人,也從沒認真過。我們比一些人接近死亡,卻又比不上另一些人接近,這就是我們的相似處。」如果能夠有作家,如此清晰地讓角色獨白出多數有意尋死之人的共識,那麼結局真的會比理解來得重要嗎?

  於是,忍不住要翻下一頁的原因不再是「極欲知道結果」,而是情節本身的魅力和理解的延伸;「結局之必要」已經隨著這樣的步調淡出。

  畢竟,關於理解,我們知道得還太少,關於結局,我們總以為那就是一切。

  咫尺天涯往下跳

  小說說的是人生,人生不只是小說,尼克?宏比很了解這點,但同時也知道兩者的界限。所以《往下跳》正視體驗的過程,在文學態度上,宏比選擇人本相信,同時留給讀者一場深刻的、與失落靈魂的盲目約會。故事沒有停止,恆定的事物依然,角色仍沒有脫離現實的痛苦,但屬於希望的部分也一直都在,就像他們一同注視倫敦眼裡所發出的光。世界不會因為一個決定而真正改變什麼,雖然轉個身,我們也許就「越過了那條線」。宏比想說的,或許比「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好」,再好上一些些──並不沉重或衛道,只是微妙的「一些些」。

  那微妙,有點暖又不真的太暖,正是我們愛上宏比之因。想想,咫尺天涯,我們都在往下跳,不是嗎?





* 讀者評鑑等級:

5顆星
* 推薦人數:1,共有1位網友寫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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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寫書評

1.
Rounder
/ 台灣台北
2009.02.24看Rounder的所有評論
評鑑等級:

5顆星
以「四人不約而同選擇同一處地點決定以跳樓方式提早自世界離場」為第一幕主軸,尼克宏比一人分飾多角,分別有被社會唾棄的過氣藝人、照顧植物人兒子太久的單親媽媽、彷彿天生憤世嫉俗的叛逆少女,和愛情事業兩頭空的失意青年,同時處理四種人生困局,讓他們互相牽制,像某種殘忍的黑色喜劇,幾乎不帶任何同情眼光,還讓這些都已經在人生某瞬決定自我放棄的人們相互質疑,就算沒有反省的成分,也必定造成了破壞。活下來究竟是否真的比去死更加值得被鼓勵,尼克宏比多麼詭詐,幾乎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太光明正大地立下結論;又可能他也是懷疑的,只好順其自然地讓小說中的主角去進行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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