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倒退」並無貶意,相反的,倒是一種嘉許,證明了老一輩們對於網路,實在太過憂心忡忡,以為年輕人從此就會著迷於虛擬的世界中,一去不再復返,事實說明了:年輕人文字的書寫並不會因此中斷,更可喜的是,二十一世紀的台灣小說還擺脫了過去的理論包袱,不再被艱澀的後現代、後殖民或是雌雄胴體、酷兒狂歡等所綑綁,他們反倒可以用一雙清明之眼,直接注視著我們所生活的社會環境,注視著自己生命的起源,注視著位在這塊土地上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泰瑞.伊格頓(Terry Eaglet On)在《理論之後》(After The Ory)中,便已指出了二十一世紀的「反理論」趨勢,他宣告後現代主義已死,而過去被文化理論所忽視、或是否定的,諸如:愛、邪惡、死亡、道德、形上學、宗教與革命……,才正式我們現在必須回過頭來,重新積極探索和逼視的領域。而如今,台灣文學的發展,不也恰好映證了泰瑞.伊格頓的觀察嗎?
以上嘗試提出的問句,我必須先做出解答——是,也都不是。然而,正在零與一百的極限兩端之間,小說最豐厚的油脂被擠壓出來了:作者隻手推起了一場板塊運動,織造了一座島嶼。對於「小說家」王聰威之不容易在於,前一本追求形式和實驗的《稍縱即逝的印象》,這次「小說家」王聰威收起了「詩人�偽小說家」王聰威的流動詩意,紮紮實實當起了土地測量員。儘管量測的仍是一座虛實交織的島,一座家島(a home is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