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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研究法

中國歷史研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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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6764547
梁啟超
台灣書房
2008年7月01日
63.00  元
HK$ 53.55  







* 叢書系列:名宿經典
* 規格:平裝 / 288頁 / 25k / 普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名宿經典


人文史地 > 概論









中國歷史研究法 (研究文化史的幾個重要問題、新史學 合刊)

  梁啟超是史學近代化倡導者和出色實踐家,他敏銳地輸入吸收西方近代史學理論,綜合了中國傳統史家的理論主張,成功地運用新理論、新方法,為近代學術開創諸多領域。梁氏受西方史學思想啟發,曾於一九○一年寫作中國史敘論,為此篇立論之雛形。至本文發表,正式打出「史界革命」旗號,新史學理論已基本成型,當推為探討中國歷史研究方法的開山著作。
本書另收錄〈研究文化史的幾個重要問題〉、〈新史學〉二文,供讀者參考。

作者簡介

梁啟超

  (一八七三–一九二九),字卓如,別號任公、滄江、中國之新民及飲冰室主人。廣東省新會人。興趣廣泛,學識淵博,在文學、史學、哲學、佛學等諸多領域,都有較深的造詣,是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學家、學者。

  在思想方面,光緒二十二年(一八九六),和汪康年黃遵憲等創辦時務報。光緒二十四年(一八九八)八月,發動維新變法失敗;九月流亡日本,在日本創辦清議報。光緒二十八年(一九○二),又創辦新民叢報和新小說。這些報紙雜誌對於新思想的輸入和宣揚,都有極大的影響。

  在史學方面,一九○一年至一九○二年,先後撰寫了《中國史敘論》和《新史學》,批判封建史學,發動「史學革命」。

  在學術方面,一九一八年底赴歐,遊歷各國。回國後,從事文化教育事業和學術研究活動,陸續寫下了《清代學術概論》、《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先秦政治思想史》、《中國歷史研究法》、《中國文化史》等具有高學術價值的著作。一生著述豐富,所遺《飲冰室合集》,計一百四十八卷,一百餘萬字。

導讀者簡介

林志宏

  臺灣大學歷史學研究所博士。主要研究領域為近現代中國思想文化史,著有論文〈清遺民的心態及處境:以劉聲木《萇楚齋隨筆》為例〉、〈情感和社會的互動:清末民初文言與白話地位的轉變〉、〈蔣廷黻、羅家倫、郭廷以:建立「科學的中國近代史」及其詮釋〉及書評等十餘篇,專書《民國乃敵國也:政治文化轉型下的清遺民》即將於二○○八年出版。



中國歷史研究法 1
自 序 2
第一章 史之意義及其範圍 7
第二章 過去之中國史學界 17
第三章 史之改造 51
第四章 說史料 65
第五章 史料之搜集與鑒別 109
第六章 史?之論次 167
研究文化史的幾個重要問題 209
新史學 221



  中國歷史可讀耶?二十四史兩通鑒九通五紀事本末,乃至其他別史、雜史等都計不下數萬卷,幼童習焉,白首而不能殫,在昔猶苦之,況於百學待治之今日,學子精力能有幾者?中國歷史可不讀耶?然則此數萬卷者,以之覆瓿,以之當薪;舉凡數千年來我祖宗活動之?足徵於文獻者,認為一無價值,而永摒諸人類文化產物之圈外;非惟吾儕為人子孫者所不忍,抑亦全人類所不許也。既不可不讀而又不可讀,其必有若而人焉,竭其心力以求善讀之,然後出其所讀者以供人之讀。是故新史之作,可謂我學界今日最迫切之要求也已。

  近今史學之進步有兩特徵。其一,為客觀的資料之整理:││疇昔不認為史蹟者,今則認之;疇昔認為史?者,今或不認。舉從前棄置散佚之?,鉤稽而比觀之;其夙所因襲者,則重加鑒別以估定其價值。如此則史學立於「真」的基礎之上,而推論之功,乃不至枉施也。其二,為主觀的觀念之革新:││以史為人類活態之再現,而非其僵?之展覽;為全社會之業影,而非一人一家之譜錄。如此,然後歷史與吾儕生活相密接,讀之能親切有味;如此,然後能使讀者領會團體生活之意義,以助成其為一國民為一世界人之資格也。歐美近百數十年之史學界,全向於此兩種方向以行。今雖僅見其進未見其止,顧所成就則既斐然矣。

  我國史界浩如煙海之資料,苟無法以整理之耶?則誠如一堆瓦礫,只覺其可厭。苟有法以整理之耶?則如在礦之金,採之不竭;學者任揅治其一部分,皆可以名家;而其所貢獻於世界者皆可以極大。啟超不自揆,蓄志此業,逾二十年,所積叢殘之稿,亦既盈尺。顧不敢自信,遷延不以問諸世。客歲在天津南開大學任課外講演,乃裒理舊業,益以新知,以與同學商榷。一學期終,得中國歷史研究法一卷,凡十萬言。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吾治史所持之器,大略在是。吾發心殫三四年之力,用此方法以創造一新史。吾之稿本,將悉以各學校之巡迴講演成之。其第二卷為五千年史勢鳥瞰,以今春在北京清華學校講焉。
第三卷以下以時代為次,更俟續佈也。

  顧茲事體大,原非一手一足之烈所能為力;況學殖淺薄如啟超者,重以講堂匆匆開演,講義隨講隨佈,曾未獲稍加揅勘,則其紕繆舛誤矛盾漏略之多,又豈俟論。區區此稿,本宜堅鐍之,以俟他日之改定。既而復思吾研究之結果,雖未必有價值;其或者因吾之研究以引起世人之研究焉,因世人之研究以是正吾之研究焉,則其所得不已多耶?故貿然刊佈而字之曰史稿。孟子曰:「取人為善,與人為善。」吾之此書,非敢有以與人也,將以取諸人而已。願讀者鑒?微尚,痛予別裁,或糾其大端之謬,或繩其小節之疏,或著論箴駁,或通函誨責,俾得自知其失而自改之,由稿本蛻變以成定本,則片言之錫,皆吾師也。

十一年一月十八日啟超自述

導 讀

  近代中國的史學發展,大致歷經了三重思想變化,而且每次都與現實環境的牽動密切有關。第一次變化的內容,主要係為了因應晚清危局,界定「什麼是歷史」?結果是提出「新史學」的口號。第二重變化焦點則在於「如何研究歷史」?最能說明這方面的成果,便是一九二○年代由胡適(一八九一—一九六二)等人所推動的「整理國故」運動。至於最後一次所經歷的變遷,是關於「怎樣解釋歷史」,以做為未來選擇和取決的途徑;我們可以舉「社會史論戰」和馬克思史學在中國發展做為代表。本書的作者梁啟超(一八七三—一九二九),即是第一重「史界革命」運動的發起人;毫無疑問,本書也是標示著中國傳統史學邁向現代史學的轉型代表之作。

梁啟超的史界革命及意義

  梁啟超,字卓如、任甫,號任公、飲冰子,別署「飲冰室主人」,廣東新會人,是戊戌變法領袖之一,也是中國近代思想家、政治活動家、學者,被譽稱為「百科全書式的巨人」。梁一生其實有著非常燦爛且豐富的傳奇故事,其定位始終是研究歷史的人最感興味的題材。陶希聖(一八九九—一九八八)嘗以民國「五.四」運動為分期,說之前思想界主要以梁任公為首,此後則是胡適開啟風氣,成為文化運動的導師。儘管這樣的比喻未必全屬事實,但卻恰如其分地點出了清末民初思想界中梁啟超的位置。其中,梁生平活動最常為人所稱道的,即是他在近代中國提出史學革命的貢獻。

  二十世紀初「新史學」口號之所以能夠提出,絕非無的放矢,有其時代背景的因素。簡單地說,晚清以降由於中國接連遭受政治和外交上的挫敗,愈形激發了民眾強烈的救亡圖存意識。為了思考如何來拯救國族危亡,當時許多人努力尋求各種解決途徑,梁啟超便是其中之一。這位「言論界的驕子」極敏感地掌握時代趨勢,選擇以史學為起點,重新出發;很快地,他的言論席捲了整個輿論及知識界,不能不說獨具匠心。因為對中國人來說,「史」原本就是一門古老又熟悉的學問,早已流傳悠久,累積了相當豐富的經驗和思想資源。無論從代表私人立場的史記,還是到官方所主導編修的正史,甚至其他形形色色不同的紀傳、編年,乃至地方志等文類,可以說,史學發展在中國的學術傳統?並不陌生。然而,史學知識原本所該具備鑒往知來的功能,卻在十九世紀時一連串外人列強的壓迫之下,暴露其缺點,也失去了應有的地位。人們反而從以往的歷史教訓中,找不到如何因應這「三千年來未有之變局」的對策。梁啟超即於此風潮下趁勢而起,對史學提出深刻的反思。就在一九○一年時,梁先發表中國史敘論;一九○二年又有新史學一文,昭告民眾不能再沿襲過去舊有的歷史思維,高唱史界必須革命的呼聲。

  「新史學」的大致有以下幾項意義。首先就內容來看,梁啟超一再強調:因為中國人的心中只有「朝廷」,而缺乏「國家」的觀念,所以人民無從建立「愛國心」。為此他高聲倡籲,要想讓百姓塑造愛國觀念,史學改革是絕對且必要的作法。細究梁啟超的目的,是為了要以各種方法凝聚人民,完成「有意識」的建構工作。於是他以批評傳統史學為對象,希望藉此突破和喚醒人們對朝廷/國家、個人/群體的理解。

  其次是「新史學」構想的提出,也象徵中國面臨到思想「解放」的時刻。近代中國的思想文化有一股重要的發展趨勢,即是經學的邊緣化和史學的中心化。原來經學在官方的統治之下,深具顛撲不破的獨尊形象和地位。換言之,帝國的知識菁英如果為了進入官僚系統,或者成為勞心的統治階層,必須通通接受經學知識,服從其所形塑出來的「意義之網」。因此,至少在清代而言,經書學問還是一套最有力維繫統治的象徵符號,迫使人們不得不重視它。不過如此的權力網絡,在清季時逐步動搖,最明顯的情形就是各地廢除科舉的聲音不斷。梁啟超的史學理念及主張,非但凸顯經學業已獨霸的局面已被打破,還在思想真空的局勢?,進而強化了史學和史家所應具備的任務。所以新史學的目的,不獨為了重新定位國家/朝廷的關係而已,並且解決了史學本身道德主體與過度教條化的危機。同時,進一步經由澄清了史料的性質,擴大其範圍,釐清了史學和其他學科間關係。如果我們從梁氏一系列的著作來看,一樣也能彰顯若干其中的意義。

  梁啟超提出史界革命和意義,除了陸續有單獨成篇的文字外,最具體的展現是一九二○年代將歷次的演講集結成書。一九二一年秋天,梁啟超接受天津南開大學的邀請,講演有關中國歷史研究法的課題。這位清季以來飽受注目的政治思想家,用他熱情洋溢的口才,加上豐富的經驗和學識,吸引了無數的青年學子。接著一九二六年十月至隔年三月,梁氏又在清華大學陸續演講,對中國歷史研究又提出補充。後來根據講演所輯成的中國歷史研究法及中國歷史研究法補編(以下簡稱補編),即是梁個人長期有關對史學的思考,以及在中國歷史方面的觀察心得。

從進化走向文化的多元性

  當讀者披覽梁啟超的兩部歷史研究方法著作時,應該留心這不啻是個人對史學心得的總結,同時也是他自己思想與時俱進的表現。

  前面曾經提過,梁啟超的「新史學」口號係以批評傳統中國史學而來;從中國歷史研究法及補編?亦有類似的看法。在提出「新史學」的階段,梁氏以單線進化的框架和「文明」的視野,做為他構築具有政治意義的「國民史學」,直到中國歷史研究法書中仍可見少數痕跡。以這個角度而言,理解中國民眾迫切需要新的史學觀念,其實是和追求富強、「新民進化」密不可分的。在梁看來,新的史學研究方法無疑擁有一項利器,目的要使民眾能夠獲得「國民的資治通鑑」和「人類的資治通鑑」,以確保能夠喚醒中國。所以在定義歷史時,他強調「今日之史,其讀者為何許人耶?既以民治主義立國,人人皆以國民一分子資格立於國中,又以人類一分子之資格立於世界;共感於過去的智識之萬不可缺,然後史之需求生焉。」(頁○八)因為今世的歷史觀念異於古代,所以得有截然不同的想法,梁氏主張:要以中國民族整體來做為考量。對照舊史而言,那些純粹都是為少數階級所寫,都是為了標榜死人的功績而作;但新史則不然,應該要講求普遍性、客觀性、功能性,目的是為了全體國民而撰寫的。

  因為瞭解進化對歷史的意涵,中國歷史研究法也別出心裁地提醒讀者:要留意那些屬於社會心理的層面。梁啟超反對採取以「英雄即是歷史」的角度觀察歷史。

  梁認為,歷史圖像如果只有少數人物撐起,如同傳統正史是「帝王將相的家譜」一樣,未免失之簡略,可能會忽視集體所呈現出來的「共相」。因此,梁氏看法是:社會心理實為個人心態的擴大化合物,應該是重視前者,而非後者:

  史家最要之職務,在覷出此社會心理之實體,觀其若何而蘊積,若何而發動,若何而變化,而更精察夫個人心理之所以作成之表出之者,其道何由。(頁一八八)

  當「多數人格者」展現出一種獨特的意向時,能否掌握這種「同一心之活動」,才是真正的關鍵;用梁啟超的話,研究歷史的目的即在獲得「史?」。從今天史學的觀念來看,梁氏書中屢屢言及的「史跡」兩字,毋寧是指「心態」(mentalities)的意思。補編中進一步加以實踐,更以此列為專史寫作的方式,認為乃源自傳統史學中的紀事本末體。

  當然,我們也無須過份地放大進化論對梁啟超的影響。不同於章太炎(一八六九—一九三六)直接對西方現代性的批判和拒絕,梁對中國史學研究的認知,至少還反映出他個人從迎到拒的過程。特別在一九二○年代初期,中國知識界由於歐戰後西方對物質進步、科學萬能等價值產生懷疑,文化破產的論調此起彼落,多少也影響了梁氏個人;於是言論中開始放棄單線進化的觀點,注意到文化的多樣性。最明顯的實例是中國歷史研究法直截反對再使用坊間迻譯日本的東洋史一類書籍,認為它們「率皆鹵莽滅裂,不值一盼」。在他看來,援用以進化做為歷史書寫方式的日本東洋史學,未必足以深刻理解中國歷史的特色;甚至高呼民間學校通用的國史教科書,以這類書充數,「真國民莫大之恥也」。(頁九二)這和他早期受今文學刺激,而接受進化史觀,並得自日本學者福澤諭吉(一八三四—一九○一)、浮田和民(一八五九—一九三五)的史學思想而言,梁啟超果真令人有「不惜以今日之我,難昔日之我」之感。

  關於中國歷史研究法及補編呈現出梁氏留心文化的多樣性,還可以從他關懷西方史學、中國佛學和儒家傳統來看。近人的研究指稱,梁啟超的著作有關史料分類、分析歷史古蹟等說法,泰半出於法國史家郎格諾瓦(Charles V. Langlois, 一八六三—一九二九)、瑟諾博司(Charles Seignobos, 一八五四—一九四二),以及德國伯倫漢(Ernst Bernheim, 一八五○—一九二二)等人的影響。而佛學和儒家方面,像他引用「心能」、「共業」、「業種」、「業果」、「互緣」、「既濟未濟」「立人達人」等詞彙,注意到佛經資料與研究玄奘(六○二—六六四)傳記等處亦可見。梁氏由於深感佛教思想影響中國之大,玄奘其實居功厥偉,可是長期以來卻無人瞭解,所以重視其歷史地位。他特別關注佛教在中國生根的意義,認定文化要大於宗教本身的功能;同樣地,宗教史對梁而言,更是掌握時代心理的關鍵。至於對傳統史學的再認識,補編?更以年譜││這項從宋代以來便流傳久遠的體裁為例,鉅細靡遺地詳述不同種類和特色。

  再者,梁啟超在書中也不時為一九二○年代的史學趨勢和風氣提出反思。在中國歷史研究法?,梁氏覺得人們「今是古非」的態度,應該加以批評。他雖然肯定透過設立假說而獲得新理解,不過卻反對過度的解釋。尤其是關於史料鑒別上,梁啟超也認為「動輒以今律古,而不知所擬者全非其倫也」(頁一二一)。同樣於補編中,他還強調:「別擇資料」固為史學最堪注意的一點,可是「流弊乃專在瑣碎的地方努力,專向可疑的史料注意,忘了還有許多許多的真史料不去整理」;因為過度往「補殘鉤沉」的路上走,卻忽略了現成資料的可貴(補編,頁二四二—二四三)。對於疑古派每每以「科學」眼光和作法進行歷史研究,梁氏也發揮良心想要挽救弊端。這不僅是他個人的觀察與體會,也是他修正史學研究路線、適應時代的體現。

  最後我們也可以用因果關係的例子,釐清梁啟超扮演「帶領中國史學邁向近代史學道路」的角色。直到中國歷史研究法及補編出版後,梁氏徹底擺脫用因果律來解釋歷史變遷,認為「歷史為人類自由意志的創造品」,而非自然科學因果關係所可控馭。換句話說,「必然的因」而導致「必然的果」,在具有自由意志的人類來說並不必然。梁啟超在中國歷史研究法指稱:人的自由意志是不可捉摸,所以歷史現象不能全以「因果」來看待,所有事件均係偶發,只可說是一種「互緣」的關係使然。他說:

  互緣怎麼解呢?謂互相的緣。佛典上常說的譬喻「相待如交蘆」,這件事和那件事有不斷的聯帶關係,你靠我、我靠你才能成立,就在這種關係狀態之下,前波後波銜接動盪,便成一個廣大深淵的文化史海。(頁二一二—二一三)

  不但個人因事件而產生改變的契機,也進而影響事件的發展;事件也由於許多人做出不同的決定,而發生了人們預期不到的種種效果。這樣交互影響的結果,如同諾貝特.埃利亞斯(Norbert Elias, 一八九七—一九九○)解釋文明進程時所談的「交互依存」(interdependence)的關係一般。梁啟超如此先知先覺的體會,也帶給我們同樣有關歷史的理解,說明他身為傳統到現代轉型的意義。

梁啟超對中國歷史研究的影響

  梁著的兩部歷史研究法,從今日看來,仍有不少值得吾人借鏡參考之處。像是他的講演一直不斷提醒我們重視一個問題:在面對史學革新的道路上,到底應該如何讓歷史的真相得以完整地呈現?有些歷史現象經常稍縱即逝,往往會因為我們識見所囿,難免被忽視,所以梁氏提醒:應該隨時保持警覺,要有「新注意」,要以別具隻眼的方式尋求「新意義」。此外,梁啟超也嘗試想要追問:究竟該怎麼重新定義史家的任務?例如當高舉劉知幾(六六一—七一二)、章學誠(一七三八—一八○一)等的「史家四長」說法,梁卻刻意將「史德」列為首要,值得深思。他在補編說:「學歷史,其目的就在想將來有所貢獻」(補編,頁一七),即便是研治現代事實,也需審慎明辨,斷不能強加主觀意見,顛倒是非。梁氏個人即為活生生見證,他隨時有錯必改,不惜挑戰昨日己非,便是顯例。換言之,梁啟超對一位史家的要求很高,要力求忠實,摒除誇大、附會、武斷之弊;而且學歷史的人需要的不是博聞強記的記憶力,更應該要有正確精密的觀察力,不被因襲傳統所限,不被既有成見所限。

  毫無疑問,梁啟超的中國歷史研究法和補編確實啟發了無數後輩,刺激他們用新的角度來面對史學,對歷史能夠有所反省,無論是在史料的鑒別、歷史態度的看待,還是研究課題的瞭解上。所以,當梁書一出後,馬上吸引了無數關心撰寫中國歷史的人;而梁氏本人對中國史的理解和詮釋,也促使了更多人勇於投入發掘以往輕忽或隱藏的課題。類似這樣的實例很多,俯拾皆是。譬如,日本學者桑原?藏(一八七○—一九三一)曾寫過一篇讀後感,特別指出梁啟超在這方面的貢獻。桑原文章中把唐宋時期有關外國貿易的問題,像貿易港的位置及情況、市舶司的起源、關稅制度、居留地制度等等點出,認為梁氏羅列這些課題,確實日本學界尚未多見,值得進一步探討。又例如《補編》提到淮揚鹽商、廣東十三行等商業中心的研究,日後何炳棣(一九一七—)和梁嘉彬(一九一○—一九九五)皆賡續完成,為中國歷史空白處增添充實的一頁。

  在這些傳承的關係之中,我們不該忘了錢穆(一八九五—一九九○)也有部同名的中國歷史研究法。雖然錢氏亦為講演稿匯集而成,但不同的是該書完成在一九六○年代,內容著重點亦殊異。錢著認為,研究歷史當注的是歷史背後所蘊藏而完成之文化。儘管兩書不約而同地正視「文化史」所具備的意義,也都留心到通史體裁;不過,從擺脫「帝王家譜」和「殖民侵華」的歷史書寫來看,梁啟超的中國歷史研究法還凸顯了時代的精神,可供吾人細細品嚐。

  曾有人說:「閱讀是一種對話的過程」。讀者需要的是不斷地讓自己的大腦活動,找尋作者論述的主旨,然後彼此達成共識。對今天的我們而言,或許已經來不及有機會親臨一九二○年代的大學講堂,咀嚼梁啟超那些對於中國史學特定的看法和見解,卻不妨披覽這部業經整理出來的講稿,從中察覺那隻字片語的生命力,一種來自過去與現在之間的思索,以及關於歷史知識的盛宴。

林志宏




其 他 著 作
1. 中國歷史研究法(含補編)
2. 清代學術概論-重編本
3. 中國歷史研究法補編
4. 清代學術概論
5. 梁啟超游臺作品校釋
6. 論自由
7. 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
8. 中國歷史研究法
9. 清代學術概論
10. 先秦政治思想史(平)
11. 先秦政治思想史(平)
12. 梁啟超史學論著三種 ( 第三版)
13. 明末朱舜水先生之瑜年譜
14. 先秦政治思想史(精)
15. 先秦政治思想史(精)
16. 中國歷史研究法補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