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教授、婚姻暨家庭治療諮商師、文化人類學研究者、爵士樂手。肯尼與布希曼人的接觸前後長達數十年,布希曼長老把當他成自己人,認可他是一位卓越的醫生。肯尼最著稱的特殊經歷和貢獻,是他投身文化人類學研究、記錄世界少數民族治療傳承的田野調查。這一系列研究成果已集結為《治療的輪廓》(Profiles of Healing)系列十一冊出版,深受好評。為了表彰他對人類文化起源的突破性研究和貢獻,其成果被展示在南非約翰尼斯堡起源中心(Origins Center)博物館。
我愛看美食節目,也喜歡看旅遊節目,當然最讓我樂在其中的是旅遊美食節目了!有那麼一回,打開電視看到旅遊頻道的《安德魯的古怪食物》(Bizarre Foods with Andrew Zimmern)。節目已進行過半,不過,我還是興趣盎然地看著,節目主持人這回跑到南非和當地的土著布希曼人生活在一起。南非沙漠的夜色正濃, 胖胖的安德魯身旁還有一名幫他翻譯的白人,這名白人據說和當地的土著已熟識一、二十年,並且被族人認同為靈性上的兄弟。火堆旁,瘦瘦的布希曼人席地圍圈而坐,雙手打著節拍,口中吟哦沒有歌詞的旋律。幾名部落的巫師踏著細碎的腳步踩上巫者的靈路。我被這一幕強烈的吸引住,內心也跟著那旋律晃動。然後,我看到那名白人巫者也進入祖靈的世界,安德魯依舊清醒地說著旁白,火光中他的臉漸漸失去文明世界疲累的線條。接著,他繼續說著:「有一名巫師說要給我來自祖靈世界的觸摸……」螢幕上出現的是一名處在恍惚狀態的布希曼長老,將他的雙手放在安德魯的胸口。這之後,我相信全世界的觀眾都透過高科技的電子影音傳播,見證了人類最原初、也是最有力量的靈性啟蒙—安德魯哭了,像一個無辜的孩童一樣地掉淚,他的臉散發著某種美麗的光,他完全無法解釋自己所經歷的。他一邊掉著淚,一邊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已經完全超越語言所能解說的,我只能說,那是非常非常個人的,非常內在,也非常不可思議的經歷……」
讓我解釋我是如何成了原始靈性的使者。我年輕時喜愛科學與音樂,而且特別鍾愛爵士樂。高中時出乎所有人意料,贏得一項國際性的科學大獎,並且申請到麻省理工學院的獎學金。贏得獎項對於心不在焉而忽略了申請大學的我而言,實為一項助益。大學期間,我主修控制學(cybernetics)、複雜性科學,最後在普度大學獲得博士學位。我專攻解釋人的生命中,改變如何發生,從外顯之關係模式的觀點,而非從臆測的心理過程來看。我的指導老師是人類學者葛雷哥里.貝森(Gregory Bateson),跟隨他的理念,我以為,心理學的思考方式比起受治療的患者還要瘋狂。我於是放棄了心理學和精神病學的思考邏輯,轉而透過控制學、系統組織、生態隱喻來看世界。我的第一本書《改變的美學》(Aesthetics of Change)被海因茲.佛埃斯特(Heinz von Foerster;控制學的創始人之一)認為是控制學領域非常有發展性的文集。
一九九二年,正當我處於學術生涯的高峰,我受邀至南非大學,成為訪問教授。臨行前一個禮拜,我夢見自己拜訪了喀拉哈里的一群布希曼人。令我驚訝的是,夢裡竟然出現一張有關他們實際位置的地圖。我接受了邀請,並且請求他們組成一個旅行團,帶我到達那一個我所看見的地點──庫次野生動物保留區(Khutse Game Reserve),位於喀拉哈里沙漠中部的波札納境內。喀拉哈里是非洲第二大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