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達榮獲無數勳章、獎賞和表揚,被稱譽為「世界上最著名的挪威人」。著作:《綠色安息日》(Green was the Earth on the Seventh Day:Memories and Journeys of a Lifetime,馬可孛羅出版中文版)、《復活島的奧秘》(The Mystery of Easter Island)、《早期人類與海洋》(Early Man and theOcean)、《底格里斯號探險記》(The Tigris Expedition)、《馬爾地夫之謎》(The Mystery of the Maldives)等書。
譯者簡介
吳麗玫
靜宜大學外文系畢,英國約克大學女性研究碩士。譯有《世界的盡頭——種族與文化的邊境之旅》、《2 To 22 Days遊義大利》、《從星座透視愛情》、《從數字算計愛情》、《彼得大帝》,以及L.羅恩.賀伯特的《人類狀態大會》等。
全世界的讀者與觀眾都被這個驚人的海上冒險場面所感動,也幾乎相信了(或聽聞了)海爾達獨排眾議的論證與主張;但後來更多的人種研究結果(包括新技術DNA檢定)都傾向於相信,大洋洲諸民族的來源應該是亞洲而不是南美。海爾達離經叛道的學術論點大致上是被推翻否定了,他也許只證明了白塞木筏有著現代科學所不知的遠洋航行能力(有的學者更刻薄,說這只不過證明了挪威人是很好的水手);但他這一趟出人意表、充滿想像力的「求證之旅」,獨特的學術追求性格加上浪漫的英勇冒險傳奇,卻成了歷史上不可磨滅的海上旅行經典行動;而他在一九四八年以挪威文、以及一九五○年以英文出版的《康提基號海上漂流記:乘木筏橫渡南海》(The Kon-Tiki Expedition: By Raft Across the South Seas),也同時成了時間無法動搖的旅行記述經典。
回歸自然,綠色安息
這種「探險式研究」(adventure-cum-research)或「研究式探險」,也就在海爾達「康提基號」石破天驚的創新之後開了端;從此之後,各式各樣試圖重建或再現古代航具與航線的行動簡直是不勝枚舉,海爾達自己,也繼續使用這種方法,來證明某些古老航行路線和方法的可能性。譬如他另一個著名的古船探險實驗,是他在一九六九年的「拉號探險」(The Ra Expedition);這一次他重建了一艘古埃及人用紙草(papyrus)做成的草船,企圖證明古埃及人以這樣的船隻也能有相當的遠洋航行能力。一九七七年,海爾達再度重建了一艘史前船隻,那是仿蘇美人使用的蘆葦船,試圖利用傳統的季風航行,從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河流航出波斯灣,一路要航向非洲。
其他帶有同樣思想與能力的探險者,也試著把這種研究和探險混合的「再現之旅」推向另一種高峰,隨手可得的例子是英國一位當代探險家提姆.謝韋侖(Tim Severin, 1940- )。謝韋侖「研究探險」的嘗試很多,包括以皮革船航入大西洋、以阿拉伯古代帆船從阿曼直達中國、以竹筏入太平洋等等,都是膾炙人口的探險故事,而他記錄下來的作品,也有幾部是著名的旅行文學得獎作品。其中他仿製維多利亞時代生物學家阿弗瑞德.羅素.華萊士(Alfred Russel Wallace, 1823-1913)遊印尼諸島(當時稱為「馬來群島」)的印尼土船,並以之追隨華萊士的足蹤,寫成《香料群島之旅》(The Spice Islands Voyage: In Search of Wallace, 1997)一書,這本書已經由馬可孛羅出版中文版,讀者已可看見「探險式研究」的一脈相傳。
謝韋侖受海爾達的影響當然毋庸置疑,但他的行動也受蔭於海爾達。謝韋侖在一篇文章中說到,他找皮革匠製造仿古船隻時,皮革匠對這個奇怪的製作要求無法了解,他只要說:「這是一種愛爾蘭式的康提基號。」(It is sort of an Irish Kon-Tiki.)工匠們就全聽懂了。這也可以想見當年康提基號的轟動程度,幾乎是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海爾達在二十世紀是個獨特而先知式的人物,遠在一九三七年,他就決心帶著新婚的妻子李芙(Liv)前往南太平洋的小島,過他所謂的回歸自然的實驗,他在後來的自傳《綠色安息日》(Green Was the Earth On the Seventh Day: Memories and Journeys of a Lifetime, 1997,中譯本馬可孛羅出版,1999)提到這個決定:「在那裡可以進行我們的實驗:回到森林裡,拋掉現代的一切,包括文化和文明,縱身跳進過去數千年的時空,用早期人類的生活方式,過一種極為富裕卻極其簡單的生活。」
康提基號另有一個插曲,也值得提供笑談。在一九四六年,三十二歲的海爾達正在為康提基號探險奔走之際,他帶了「求證之旅」的計劃拜訪美國《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ic)的總編輯,問他們是否願意提供一點小額的預付稿費,取得未來探險行動的刊載文字;但這位年輕的挪威人類學者的學術資歷實在太單薄了,輕木筏橫渡太平洋的計劃也太荒唐了,向來贊助探險活動不遺餘力的《國家地理雜誌》竟然無動於衷地拒絕了海爾達。結果,輕木筏越洋航行成了二十世紀最扣人心弦的冒險行動,它的記錄文字(也就是本書)被譯成超過六十種語言。這位拒絕海爾達的可憐總編輯,不管他一生做對多少事,直到退休以前,他都被稱為「那位拒絕康提基號的人」(The man who say no to Kon-Tiki)。
被證明錯了的科學家有何反應呢?第一個讓步的是祕魯史前舟船的全世界首席權威:哈佛大學的洛斯羅普博士(Dr. S. K. Lothrop)。他就是提出我們所反對的有關白塞木筏理論的人。然而,全世界對康提基之旅的輿論,卻挨了其他引洛斯羅普及其作品和學說(即白塞木筏會沉)為基礎的科學家一記耳光。來自全世界的學者反擊我們,指控我們是沒有科學實力的特技表演者。大眾的興趣隨著輿論而增加。《康提基號海上漂流記》一書成了暢銷書,最後翻譯成六十五種語言1,而我們航行的影片也在一九五一年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
爭論延續了數年之久,在那段期間裡,各地學者起初甚至拒絕聆聽「康提基理論」背後的論證。第一份正式挑戰來自瑞典皇家人類學暨地理學學會,一九五○年他們要求我為自己的觀點辯護,結果卻頒給我我的第一個科學獎牌。其他獎牌接續而來,先是來自蘇格蘭,然後是法國。一九五二年,亦即木筏之旅五年之後,我首次得以出版我那本八百頁的《太平洋的美洲印第安人:康提基號探險背後的理論》(American Indians in the Pacific: The Theory Behind the Kon-Tiki Expedition)。同年,我接受一項邀請,在劍橋大學舉行的第三十屆國際美洲印第安人類學家大會演講,當該大會翌年於巴西舉行時,我以榮譽副主席的身分出席。
而距離最近的可供居住的島嶼就是復活島(Easter Island),位於南美洲和其餘玻里尼西亞島嶼的中間。散布在整個景致中,來歷不名的巨型雕像和石牆,被玻里尼西亞人認為是更早期人們的遺物。由於這座島嶼的坐落位置離亞洲最遠,大多數學者都認為它是原住民最不會去的地方。但是我懷疑何以復活島島民當時有時間發展,而事後卻忘了這段驚人的史前文化呢?更何況,這項文化還令學者因其酷似前印加遺物而感到驚訝呢。唯一曾經造訪復活島的專業考古學家拉瓦謝立博士(Dr. H. Lavachery)坦承他未曾試圖進行挖掘,因為那裡的土壤看起來很淺,似乎人類來此開拓是近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