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序
浩蕩成江的鮮血,滂沱如雨的炸片,時代掀起的亙古未有之洪濤,能不使我們,站在存亡絕續關口的我們,對於整個的人生問題,有一度新的審察和領悟?
我們要生存,我們更要有意義的生存,所以我們哪能不追求生存的意義,和達到這有意義的生存的方式?
在這空間與時間交錯而成的創造的宇宙?,我們的生命是動的、真實的、更是創造的。我們的思想不能開倒車。我們不能背著時代後退,我們也不能隨著時代前滾,我們要把握住時代的巨輪,有意識的推動它邁向我們崇高的理想。
我們要揮著慧劍,割去陳腐。我們要廓清因循、頹廢、倚賴、卑怯,和一切時代錯誤的思想—生命的毒菌。不但是打掃地方為了培養新的肌肉,而且是期待長成新的骨幹。
這狂瀾的時代需要我們有力的思想,有力的生命。
自從神聖抗戰發動以來,我就一直想做點積極的思想工作。我寫這部《新人生觀》時,不想照傳統寫法,分門別類論列人生哲學的各部分。我只想把中國既有的民族思想和生命中,我認為缺少或貧乏的部分,特別提出來探討、發揮。但是拙作完成以後,卻也自成一個系統。
講人生哲學,要想理論的基礎穩固的話,不能不有玄學─—形而上學─—上的根據。這一點我哪裡敢忽視。
這部書?的十六章,本是我於中央大學西遷以後,對全校師生發表的一系列演講。也曾在刊物上登載過幾篇。現在重新寫過,成為專書。我斷不敢希冀前哲在圍城中講學的高風,但是這十六章卻章章都是在敵機威脅的期間,甚至在四周火光熊熊之中完成。
我斷不敢說這部書是表現一種有力的思想,我只說這是我個人用過氣力去思想的一點結果。我是根據自己知道的深信,以充分的熱忱寫出來的,自然我也希望國人能得到同樣的深信。
這一件不是泛泛的禮物,敬以獻給有肩膊、有脊骨、有心胸、有眼光而有熱忱的中華兒女,尤其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