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 > 人生是個修羅場：有人就會有背叛、構陷、霸凌、不適應……你如何不戰而勝？

推薦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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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修羅場，也是修練場

《聯合副刊》副主任王盛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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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之間，進入職場也二十年了。這些年我雖然從事的是文字編輯的工作，但退役後第一個謀生的職務是，美術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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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大四那年暑假，到《藝術家》雜誌實習，美術主編王庭玫女士在我報到第一天，開宗明義說：「從事雜誌、報紙等媒體工作，除了求好，還必須求快。」但是，畢業後，初入職場擔任美編時，電腦排版尚未崛起，一切仰賴手工，美感品味固然重要，卻也依靠熟能生巧，非科班出身的我，完稿經驗已然不足，又自找麻煩的，為這家陶藝專業雜誌設計的第一個頁面，是以文字排列成磚窯造型。就這麼，美工刀、鑷子、完稿膠輪番登場，我做手工藝品似的熬夜趕工，雖也興致勃勃，但出刊在即，時間顯得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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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幾日來始終冷冷斜睨著我的一位資深同事，自鼻腔酸溜溜的迸出一句：「我看給你一把圓規，你也不會用吧。」我聽了，倒也沒生氣，隱身進廁所，馬桶蓋闔上，坐下，將心情放涼、放靜。隨即，我向總編輯請辭。他沉吟半晌，問我：「那你對文字編輯有興趣嗎？」就這麼，開啟了我的文字編輯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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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畢竟是生手，事事需要請教那名資深同事，如果比擬為學徒制，那她就是師傅，而我是學徒。那時她懷孕，挺著個大肚子，鎮日寒著一張臉，進辦公室向她道早安，她當我透明人似的連打量一眼都無；工作上有問題求教，三分鐘五分鐘後，她才終於緩緩抬起頭來，問我：「什麼？」偶爾我也會感到抑鬱、無奈，甚至自責，這時我走進廁所，掬一捧水洗把臉，坐馬桶上歇歇，片刻後回辦公室，繼續埋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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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曾因政治鬥爭而身陷囹圄的日本作家佐藤優，在《人生是個修羅場》所說：「被迫與外界絕緣，反而得到思考空間。」他出獄後，在家裡打造了專屬的「單人牢房型書齋」，是他的「居心地」；而我，每在職場遇到齟齬、紛爭或挫折，也常把自己鎖進潔淨的辦公室廁所一會兒，在消毒水的氣味中冷靜、沉澱，收拾情緒，緩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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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信念在支持著我，不管受到怎樣的對待，只要能學習到專業技能，學到了就是我的，那是誰也拿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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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後有個採訪，由資深同事領我前去。事前我戰戰兢兢，做足了功課，得以在採訪時主導整個過程，提問、回饋，談得深入而愉快。採訪結束，走到戶外，糟糕，下起雨來了。這時，只見平日裡對我愛理不理的同事，自手提包拿出一把傘，為我撐傘擋遮了雨水。那一刻，我的心中有點兒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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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終感謝這位前輩，她教了我文編ABC，也教了我職場Lesson One──這是個修羅場，也可以是個修練場，面對他人的忽視或敵視，與其生氣，不如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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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並不代表，日後處理職場人際關係時我就得心應手了，事實上，大家都會同意：做人比做事難。而我始終抱持著素樸的態度，去面對辦公室這個修羅場──親近善人、遠離惡人；面對旁人的誤解、惡意，我試著解釋原委、釋出善意，但不自降格調討好。人嘛，有人喜歡有人討厭，有朋友有敵人，也是正常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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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是作者佐藤優重讀《聖經》、《君王論》等經典的領悟，作者自言：「同樣一本著作，在拘留所中閱讀時，甚至會出現不同於以往的解讀。」在書中他格外凸顯了權謀、鬥爭、手段、偽裝等必殺技，有些看起來是違反「善良原則」了，然而，這個世界並不總是仰賴善的原則運作，惡與悖德往往更帶來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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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時，我將這本書代入職場情境，雖然它並不全然與我的處世哲學相契合，但有趣的是，讀著讀著，腦海不時冒出這些年來見識過的一些臉孔。心中暗忖：的確是有這樣的人啊。他們和我初出社會時，那位把情緒全寫在臉上的資深同事不一樣的是，以著更讓人失去戒心的方法、更使人無法提防的手腕在遂行自己的野心。對讀者來說，讀這本書的意義，因此也可以是，藉著它對人性的透視，讓我們辨識陷阱，進而迴避陷阱，趨吉、避凶，正如書裡所寫：「愛你的仇敵。除了包容，也以免被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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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衷心向各位推薦本書。

推薦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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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瞧不起我，我越要做給你看

速跑得機械公司董事長劉大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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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歲時，媽媽帶我去打預防針，卻因為院方誤用過期的藥品，從此我便下半身癱瘓，被人嘲笑、戲弄、言語霸凌……。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你越是瞧不起我，我就越要做給你看。這樣的信念，成了我一輩子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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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這個詞不應只限於宗教，每個人在生活中都該有自己的信仰。人要活得有希望，有幾個要素：願景、目標、價值、信仰，並深信自己一定做得到。小時候我像鱷魚一樣趴在地上爬行，村裡很多人說我是廢人、以後只能當乞丐，我不服氣，決心和命運對抗到底。但這不是嘴巴說說就可以了，還得要有計畫、有方法、有行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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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紙筆畫了三個圖（我到九歲都還沒上學，不會寫字）：一頂學士帽、一碗白飯、一個嬰兒——意即立志讀大學、自己養活自己，還要結婚生子。我把這張圖貼在房門後，天天看著它、並檢討自己的作為，原本預定三十歲時完成這三個目標，後來居然提早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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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小時候，我做任何事之前，都會被說不自量力。因為家貧、重度殘障，又生長在南投的深山內，身邊並沒有任何資源。但我深信只要堅持到底，便沒有人可以阻撓我完成目標，這樣的信念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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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高工時的每一個暑假，我都到鑄鐵工廠替人畫圖打工賺學費，雖然當時會埋怨，為什麼同學都可以去參加夏令營，我卻得付出勞力賺錢？後來才發現很多打工時學到的技術，是學校無法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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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因為時間短，打工機會較少，我想起自己的書法寫得還不差，便利用過年期間賣春聯。菜市場攤位租金貴，我騎著手搖式三輪車沿街叫賣，還用店家或工廠的名字作對聯。本來一對賣三十元，老闆發現我對子寫得不錯，通常會給我一百元，其餘的打賞，不知不覺下個學期的註冊費就有著落了。

　　升大學時，我選讀機械工程，學校擔心我操作機械會有危險，拒絕接受我的申請。但在我極力爭取之下，學校被我的誠意感動，我才得以取得機械工程的學位，也奠定了日後發明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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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畢業後，我滿懷熱誠，想貢獻一己之力回饋台灣工業，求職時卻四處碰壁，甚至曾在工廠大門就被守衛趕出來。但我不氣餒，繼續努力，找了兩百多家工廠後，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獲得了試用機會。我認真工作，不計酬勞、免費加班，別人設計東西都只畫一種方案，我則提供五、六種供主管挑選，後來我得到老闆的賞識，由組長、設計課長，一直升到研發部經理，還領全工廠最高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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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人生是個修羅場》的作者佐藤優先生，因捲入政治惡鬥而丟官入獄，但他始終抱持著一個信念：深信真理、更信仰正義，終能使他度過難關。因此，只要人生中有個堅定不移的信仰，面對再大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並在劫難過後，重新迎接快樂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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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被迫與外界絕緣，反而得到思考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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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人生有高山也有低谷」，我在十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正處於人生的谷底。受到前眾議院議員鈴木宗男涉嫌貪瀆事件的影響，我在二○○二年五月十四日，被東京地檢特搜部收押，從此展開在「小菅新城」（東京拘留所的別稱）中，二．三坪大小、單人牢房的監禁生活。

　　為了避免串證逃亡、湮滅罪證之嫌，我在這段期間被禁止接見外部人士，無法與律師以外的人會面或通訊。不僅如此，檢方也不允許我自費購買報章雜誌、書籍等讀物，只能由律師提供。然而一旦被起訴，身分從嫌疑犯轉列為被告後，我就能自行選購報紙閱覽（東京拘留所只準備《讀賣新聞》跟《朝日新聞》，對我而言實在不夠）。但由於被起訴之後，我得接著面對一連串的偵訊，因此沒有空檔關心外界情形。

　　在接受偵訊期間，我只能委託律師，到拘留所的指定店鋪購買體育報，而那家店不知為什麼只販售《日刊體育》，其他像是《體育報知》跟《東京體育》這幾家知名的體育報都沒在架上。或許是檢方為了避免檢閱刊物的麻煩，才因此限制被告的閱讀刊物。但在《日刊體育》中，社會版也有政治與外交的新聞報導，所以要知道這段期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體育報可算是最珍貴的情報來源了。

　　外面買回來的報紙，在檢方確認過內容之後，會在下午分配到獄舍。而這份報紙，在隔天早上就必須歸還，並嚴禁囚犯擅自撕下報紙內頁。如果有想要保存的內容，必須提出「申請書」，例如：「希望申請○月○日，《日刊體育》第○面，上半版右邊新聞的剪報」。由於拘留所是公家機關，申請書需要署名和蓋章，但囚犯哪來的印章？只能以手印代替，因此要跟「大人」（在拘留所裡，都尊稱守衛為「大人」）借黑色印泥，才能在申請書上捺印。由於這些手續相當麻煩，因此我在看到感興趣的報導時，通常就會先自己擷取重點，寫成筆記。

　　現在，拘留所大多容許囚犯攜帶較多的私人物品。在我被監禁的那個年代，原則上一人只能攜帶一本筆記本入監服刑，但如果獲得特別許可，就能持有自由書寫、審判與學習用的筆記，一共三本。附帶一提，現在我所使用的筆記本，封面上就寫著「自由書寫筆記126 2013/3/19∼」，前面的數字「126」，是我在東京拘留所使用的筆記本號碼。使用後的筆記本，都必須比照私人物品的處理原則，交由拘留所保管；不過，只要提出「舊筆記申請」，就能夠暫時領回之前使用過的筆記，上限為五本。也就是說，現有的三本不同功能筆記、加上五本舊筆記，是牢房中所能保存的最大文字情報量。

　　律師提供的書籍，在牢房內最多也只能留三本，但如果提出「額外閱讀申請」，就可以得到特別許可，能夠持有宗教教典、學習用書籍，最多可以擁有七本。幸虧神學書屬於宗教教典，才讓我在這所被人戲稱為「小菅大學」的東京拘留所，獲得精神上的基本滿足。

　　在進入拘留所之前，我所經歷的種種遭遇，讓我有如置身於修羅場中。

修羅，是佛教中阿修羅的略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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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羅】（梵文：Asura），原是印度教中的遠古諸神之一，由於常與以帝釋天為首的提婆神群戰鬥，因此被視為惡神，喜好永無止盡的爭鬥，居住在地下世界與海底。在佛教中，阿修羅則為天龍八部眾之一，被視為佛法的守護神。此外，「阿修羅道」亦為佛教六道：天道、修羅道、人間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之一，略高於人道，略低於天道。　　　　　　　　　　　　　　　　　　

　　《廣辭苑第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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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羅場，指的是紛爭不已、鬥爭不斷的場所。當橋本龍太郎、小淵惠三、森喜朗三位歷任日本首相，因北方四島問題和俄羅斯交涉時，可謂身處修羅場的正中央。其後森內閣引退，小泉純一郎接掌政權、田中真紀子就任內閣外務大臣。在許多的偶然與機緣下，田中真紀子與前眾議院議員鈴木宗男之間的火藥味漸趨濃烈，外務省也因此成了修羅場。最後，由於我在北方四島問題上，與鈴木宗男立場一致，雙方結為盟友，也無可避免的被捲入這個鬥爭的修羅場裡。

　　一九九一年蘇聯解體前，我以外交官的身分留在莫斯科，那年的一月，蘇軍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發動血腥鎮壓，企圖阻止立陶宛共和國獨立，史稱「維爾紐斯事件」；同年八月，蘇聯共產黨守舊派引發的「八一九事件」，以及一九九三年十月，葉爾辛總統派與舊議會派之間爆發武力衝突的「十月事件」。這些事件在我看來，無疑都是慘烈的修羅場，我熟識的俄國人、立陶宛人，都因此深受影響。當時身為外交官的我，雖然就處於事發地點，但畢竟並非當事人，感受自然不盡相同。

　　其後，由於北方四島問題，外務省衍生出一連串事件，我也因此置身於自己的修羅場中，在鬥爭不斷的狀況下，平常所熟悉的事物感覺逐漸遠離；相反的，卻也能夠體會平時所無法察覺的事物。在這其中，就會發現修羅場獨特的行事規則，並領悟出對應的處世方法。事隔多年，在東京拘留所的單人牢房監禁生活中，我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正因為與外界絕緣，人才有沉靜下來思考的空間。在我牢房的兩側，收容了兩位死刑犯，只要稍微打開窗戶大聲說話，就能跟他們對話。這樣的行為要是被守衛發現，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不過，拘留所對於死刑犯的限制，一向比其他囚犯來得寬鬆，所以就算我主動找他們說話，守衛可能也會當作沒看見、或頂多口頭警告。然而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向兩位死刑犯搭過話。

　　在兩位死刑犯中間生活，是一種非常不可思議的感受。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釋放，回歸原本的生活，但兩側的死刑犯，這輩子卻再也無法離開拘留所了。這麼一想，獨有自己能夠獲救，似乎對他們兩位有些歉疚。特別是其中一位死刑犯，過去曾精心策劃日本共產主義革命，結果在過程中殺害了十七個人。我想，自己若是早個十幾年出生，信奉的不是基督教，而是馬克思主義，或許也會跟隔壁的死刑犯走上同樣的犯罪之途。

　　「政治中隱含著固有的惡，各位將來若想從政，絕對要三思。」我畢業的同志社大學神學部教授，曾經這麼嚴肅的告誡我們。在學生時代，我也曾經歷幾個小小的修羅場。但回首當時，我如果走偏了一步，例如，因參與學生運動而觸犯《道路交通管理處罰條例》、或背負妨害公務的罪名，現在的我，或許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最後，我在二○○三年十月八日獲得保釋，結束了五百一十三天（五百一十二夜）的拘留期，回歸睽違已久的自由生活。現在的我，仍然習慣把自己關起來獨自思考。我的工作橫跨多個領域，但自家三樓的工作室，大小也不過二．四坪，只比東京拘留所的單人牢房大上一些，我把牆面全改裝成書架，再加上大張書桌和簡易單人床，打造出屬於我的「單人牢房型書齋」。跟拘留所不同的是，工作室裡有可上網的電腦，還有具備影印、傳真等功能的事務機，能與外界保持聯絡。

　　每當待在這間工作室裡，我就會想起過往的單人牢房監禁生活，並深刻省思。在那五百多日裡，我深深反省自己在外交與政治的修羅場中犯下的錯。說來命運也真是奇妙，想當初，在拘留所生活時，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十年後自己竟會成為一位職業作家。

　　我想藉由本書，就各種層面探討現行修羅場的種種行事規則。如果這本書能替各位讀者帶來一些啟示，那將是我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