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坐上我的老天鵝,飛進藝術童話裡……
我們有幸,活在這個時代,生活周遭處處有公共藝術。文化中心裡,終年安排各種展演活動;打開手機,滑一下螢幕,想看什麼戲劇、電影隨時都有。
可不可能讓孩子在閱讀裡,進入藝術世界呢?
這是我在創作藝術童話時的初衷。
這世界,因為有了藝術,變得更為多彩,藝術陶冶人心,抒發情感,治療憂傷。更棒的是,在媒體與網路發達的時代,即使你沒辦法彈首曲子,沒有辦法刻個人像、跳一支舞,卻能欣賞音樂、觀賞戲劇、閱讀文學??。
寫作《首席大提琴手》時,我想起小時候,那時沒錢學音樂,所以也不懂音樂。我現在長大了,雖然還是不會彈奏,但進入音樂廳,聽一場好的音樂,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我的手機裡藏了很多音樂,開車寫稿子看書,我都離不開音樂,那麼,說我是個音樂人,應該也可以吧?
於是,第一本寫音樂的故事就這麼叮咚出來了。
《想不到的畫》,故事的由來是我高中讀美工時遇到的兩位老師:一位在國內享有盛名,他要求我們畫畫都得照他的規矩來,一筆一畫,一絲不苟;另一位老師像嬉皮,對我們沒脾氣很隨性,他只注重我們畫自己想畫的。兩位老師沒有誰對誰錯,他們的教法各有千秋,畫出來的作品也是各有特色,我想,藝術也應該如此,沒有絕對的好與壞。
《第一百棟大樓》裡,完美爺爺要蓋這輩子的第一百棟大樓,他一切都要求完美,甚至連大樓看出去的視野也要絕對完美,這就引來了另一個對照組──一個完全不完美的屋子,住了一群極快樂的人。這樣的對照很有趣,我也寫得很開心,還有孩子寫信給我,說他們家就住在完美爺爺的大樓對面。
寫著寫著,連續三本故事都在寫藝術,我開始訂出一個目標:寫出一套都講藝術的故事,要以音樂、美術、建築、戲劇、文學、雕塑、舞蹈和電影為主的童話故事?
我的老天鵝啊,有辦法嗎?
高中時,讀白居易的〈琵琶行〉,佩服他能把音樂入文,用文字來描寫琵琶的聲音,讀時又暢快又傷感,寫作寫到這地步,難怪能流傳千古。
我常在上語文課時,要孩子們聽音樂寫短文,看圖寫作文,就是希望小朋友能用多元的觀察與想像,去描寫這世界。
希望小朋友讀了這些寫藝術的童話故事,也能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用包容的心態來面對這世界,世上何其大,我們怎麼可能只用一種方法來認識他,或是強迫別人接受我們的看法呢?
說的是藝術童話,但追根究柢,竟又成了書寫人生。
嚴肅的完美爺爺,碰上了樂天的家族;一絲不苟的老師,偏偏遇上率真的孩子;藝術表現手法既然有那麼多,人生的選擇自然就更多。
父母帶孩子閱讀這些故事,一定很快樂,因為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故事人物的表現如此荒誕不經,但故事後頭,卻有更多值得和孩子探討的課題。
寫《戲臺上的大將軍》時,我希望能用更不同的方法來創作,希望這本書能打破前三本的規則,這是我給自己的期許,期許自己在接下來的每一個藝術童話,都能用新的藝術視野,寫出更好看更有意義的童話故事,我以此自勉,也希望這本書,能讓您與孩子都喜歡。
──作者王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