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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順應世界的邏輯,安分藏匿在世俗生活裡
「即便注定一輩子平凡的我,還是會有夢想啊!」
這不只是高馬妮的故事,而是這世代每一個渺小窮忙族的吶喊。
不管是更窮的日子或是比較不窮的日子,一切終將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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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生的金智英》作者趙南柱最強力作!
▋第二屆黃山伐青年文學獎得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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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初次見到妳時,我就覺得妳是個特別的孩子。高、馬、妮,聽到妳的名字時,我隨即想起了柯曼妮奇。」
我覺得與柯曼妮奇的相遇猶如命運,而院長在我的命運論上頭又加了一句火上添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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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六年的蒙特利奧運,柯曼妮奇的表演結束後,這場令觀眾不禁起立鼓掌叫好的完美表演,卻拿到令人傻眼的低分,分數板出現了一點零的數字。
選手、觀眾和教練都感到十分錯愕。就在教練正打算起身抗議時,有一名評審慌慌張張地大叫,不是一分,是十分!原來是因為分數板最多只能顯示到九點九九。
十分就是如此偉大的分數,十四歲的柯曼妮奇搖身變成了奧運的英雄。
「她是柯曼妮奇,納迪婭•柯曼妮奇,是締造傳奇的體操精靈。」院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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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記憶可真夠狡詐的了,就連回想起童年時期厭惡無比的貧困時都能漾起浪漫情懷。所謂的「往事」便是如此。既然已是過往雲煙,所以可以笑談過去,可以變得寬容大度,可以包裝成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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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沒有接上熱水的老舊流理台,被風吹得匡啷匡啷響的窗戶,屋外種的青蔥花盆,在這個住了三十六年的家,所有的記憶與祕密,也隨著每一個角落的灰塵層層堆疊。
如果身為首爾的貧民是人生第一幕的話,如今即將展開的第二幕大概就是當首爾郊區的庶民。漫長又乏味的人生第一幕,那宛如怎樣都不會結束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了,只要過了今晚,我就要離開這個打從呱呱落地之後住了將近四十年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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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曉得再過一些時日,記憶中的現在,會成為「更窮的日子」抑或是「比較不窮的日子」。總而言之,在未來的某一天,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往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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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馬妮,一個沒有特別夢想的三十六歲未婚失業女性。
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一個擁有沖水式廁所的男人。
對她來說,沒有使用過下方整個被挖空,可以清楚看到穢物和衛生紙的傳統廁所的人,沒有談論人生的資格。
你能想像那是一種進退兩難的情況,既要擔憂糞便會濺上臀部,又不能不讓它卸貨。每當方才卸貨的穢物往下墜,廁所內便響起噗咚的聲響,即便是苦思人生重量與生之虛無的人,也會頓時領悟到自己不過是吃喝拉撒睡的動物。
斗膽說一句話,人活得像人的第一個條件,不是不用挨餓,而是使用沖水式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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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傑出的成長小說
也許,所謂成為大人,
就是必須經歷失敗人生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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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與台灣社會面臨相同的處境,
這世代的年輕人陷入了資訊戰的流沙,
怎麼樣都趕不上最新潮流,卻又無法掌握舊世代的資源。
喊著夢想會被長輩嘲笑不切實際,放棄夢想會被同儕鄙視沒有勇氣。
到底,我們該怎麼活下去……
本書描寫無法趕上世界的速度與不懂得算計的人們,
還有他們的慾望與挫折,
以溫暖人心的視角,探索錐心的傷痛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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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評推薦】
黃山伐青年文學獎的故鄉為論山,百濟末期的階伯將軍與五千軍隊的殉國事蹟,教導了後代關於忠節的真諦。第二屆得獎作品《獻給柯曼妮奇》運用隱喻的方式,呼應了黃山伐所象徵的意義,也就是「如何體現忠節才能超越時空」。這也就是說,忠節的真諦在於守護擁有善根之人的夢想與愛的價值。就這個層面來看,「黃山伐」至今仍是場未分出勝負的鬥爭,而《獻給柯曼妮奇》的溫暖與誠懇證明了這點,它以內在的真實性跳脫了成長小說的窠臼。──朴範信(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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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曾經歷過成長的時機點,那就像佇立在鐵道平交道般,虛無飄渺又驚險萬分。心潰堤了,希望落空了,於是帶著絕望感緊緊閉上眼睛。然而,這部小說卻很溫暖。它為什麼能夠做到這點呢?原因就在於它用均衡且細膩的手法來描述成長的過程,而一旁的人則將每一個細膩的瞬間都看在了眼裡。立場確立之後,再次搖身化為溫暖人心的文字。這位作家不僅讓我想和她一同回顧過去,同時也想和她一起展望窗外的風景。──金仁淑(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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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柯曼妮奇》是一部嘮叨囉嗦的小說,它訴說的是曾經夢想成為體操選手的高馬妮,如今成了一個三十六歲的無業遊民,不滿地嘟囔著關於自己、家人和世界的故事。不過,這些嘟囔不具任何惡意,在句子與句子之間、插曲與插曲之間,沒有對於某人的嘲弄、蔑視或幻滅,而是隱藏著對那些趕不上世界的速度、遠遠落後之人的愛,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也因此,我們能夠圍坐在老舊狹小的房間裡,帶著觀看某人做出連續兩次前滾翻的心情閱讀這部小說。就算撞上了牆面,也只要一同拍手大笑,把對方扶起來就行了,這件事沒有必要謾罵,也無須感到挫折,這正是得以讓我們合力搬動牆面的方法。在嫌惡與蒙羞成為日常風景的今日,這部小說以最為頑強又最具爆發力的姿態向我走來。──李起昊(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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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屆 黃山伐青年文學獎 評審講評】
儘管再怎麼崎嶇坎坷,即便再如何天衣無縫,小說依舊是小說。受到象徵秩序的影響,小說是唯一可以針對「被貶低為無用事物的一切」發言的形式,不管小說情節是崎嶇坎坷,抑或是天衣無縫,閱讀一篇篇的小說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這是因為大部分崎嶇坎坷的小說很抑鬱、充滿了憤怒,以至於難以去辯證部分與整體之間的關係,而被設計得天衣無縫的小說即便充滿怨恨,也會用意志去抑制其憤怒。然而,閱讀小說時不是只會令人感到費勁吃力而已,同時也帶來莫大的喜悅。閱讀小說時,經常能使讀者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主體。
法國哲學家阿蘭•巴迪歐(Alain Badiou)曾比喻,使人類的存在化身為主體的事件並非「你始終相信的事物」,而是「你絕對不會相信第二次的事物」,並且要大家「去愛那些終究不會相信第二次的事物」。也許我這麼說,是太露骨地將一篇小說和巴迪歐所說的事件畫上等號,但聚精會神地閱讀一篇小說,可以說和親自體驗事件是相似的。因為,每一篇作品都充滿了「你絕對不會相信第二次的事物」。因此,閱讀一篇又一篇小說,實際上是一種讓全新的「我」快速且反覆重生的過程,所以毫無顧忌地邂逅作品,經常會使一個人的命運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閱讀小說就是如此令人享受又叫人害怕。閱讀一篇小說是如此,更何況是在短時間內密集閱讀無數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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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第二屆黃山伐青年文學獎的作品一共有七十三篇,其中有些作品的絎縫技巧不佳,導致細節顯得粗劣而漏洞百出,也有些宛如「製作精美的罈子」,將現存小說中不曾見到的神聖元素編織成縝密的故事。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小說依舊是小說。幾乎所有作品都能帶領我們經歷實際存在於象徵秩序之外、駭人又魅惑的面貌,並帶來衝擊感。也有幾篇作品讓人深刻領悟到,原以為理當存在於韓國文學,實際上卻從未有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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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長時間的討論,趙南柱作家的《獻給柯曼妮奇》脫穎而出,拿下第二屆黃山伐青年文學獎,但這部作品同樣具有關鍵性的缺點。最重要的在於既視感,粗略地來說,《獻給柯曼妮奇》是平凡人「高馬妮」的成長小說,同時也是「高馬妮一家人」的家族史小說。雖然在「高馬妮」的成長敘事與家庭史持續在「高馬妮」一家人「尋找落腳處」上頭打轉,無法追趕上圍繞在都更過程的謾罵與開發資本主義的速度,但《獻給柯曼妮奇》仍具備了韓國文學史上優秀成長小說的特徵。儘管如此,《獻給柯曼妮奇》並非僅是過去小說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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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成長小說的大框架與過去並無不同,但填滿大框架的內部細節相當具有魅力且創新。尤其是生性善良,怎麼樣也無法追趕上世界的速度與算計的母親,還有同樣因為生性善良,以致逐步走向社會底層,但同時又竭力想守護「自尊」與「良心」的父親形象,減少了這部小說讓人似曾相識的既視感。
此外,它在描寫窮人因有錢人的手段而再三淪落的同時,仍平息了那憤怒與抑鬱,用一貫的氛圍,具體來說,是從頭到尾維持著悲喜交加的調性,這樣的自制力也很值得讚許。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順應世界的邏輯,同時又不斷用良心這面鏡子檢視自身行為,這種落後於時代或與時代相違背的道德感,也許在「現代」這一列失控並朝著悲劇結局加速前進的火車上顯得很微不足道,但它卻帶領我們回歸被忘卻的人類本質。應該說它在這個由有錢人支配的世界裡,展現出窮人的力量嗎?又或者說,它在這個由惡魔般的算計所支配的世界中,反過來提出善的必要性與必然性呢?
一言以蔽之,《獻給柯曼妮奇》悄悄踏入了已達飽和狀態,很難再寫出更多作品或推陳出新的成長小說殿堂,就這一點來看,它稱得上是一部「(相信)善終能勝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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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柯曼妮奇》以對於善的絕對信任來戰勝這個由有錢人的膚淺算計所支配的世界,並冷靜地以悲喜交加的調性來調節其憤怒與信念,因此我們將第二屆黃山伐年文學獎的榮耀獻給了這部作品。因為我們判斷,小說最重要的不在於憤怒,而在於能使憤怒昇華的力量。期待得主和其他參加者的下一部作品,我們會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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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屆黃山伐青年文學獎 評審
朴範信(小說家)、金仁淑(小說家)、李起昊(小說家)、劉保善(文學評論家、代表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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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我從小就住在與小說中的S洞相似的地方,決定都更之後,父母因為無力負擔增加的分攤金額,不得不遷離居住長達三十年的社區。這件事使我產生各種錯綜複雜的疑問,而小說在這些問題之中有了雛型。我花費了兩年時間完成這部作品,雖然有好幾次入圍決賽,但也僅止於此。後來,因為掌握不到修改的方向,只將這部作品一直收藏於筆電內。
這段時間,我全然放掉了畢業之前著手進行的第一部作品,很僥倖地獲得了大獎並進入文壇,但我一直沒有發表其他小說,對於育兒和維持家計也依然生疏。儘管我費力地安撫自己做得很好、一切都會很順遂,但我仍必須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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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已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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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能活到平均壽命好了,但也太早完蛋了吧,至今我都還走不到一半呢。我陷入了低潮與茫然,但仍維持著用餐時間做飯給家人吃,在孩子的央求下陪她玩大富翁的生活,直到丈夫和女兒入睡之後,我習慣性地打開筆電東寫西寫,同時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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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是一碼子事,但總不能以後就不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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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有許多人在失敗之後仍過著充實的人生,我也得以再次取出久未觸碰的小說並再次創作。
過去我所居住的社區正在興建公寓,到了明年應該就會有人在那個地方展開全新的人生,但願離開的人、沒有離開的人和新來的人都能過上好日子。雖然明白「從此大家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樣的結局不如童話故事簡單,內心依舊如此企盼。
這篇小說有許多不足之處,但感謝評審老師們找出它的優點並給予我鼓勵,同時也要向給予第二次機會的論山市和銀杏樹出版社致謝。仔細想想,我至今都還沒徹底活上一遭呢,「完蛋了」這句話先暫時先收起來吧,往後我會在寫作上努力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