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刻意採用「錯覺」這個字眼,是想要類比於「視錯覺」現象,好比藝術家艾雪(M. C. Escher, 1898-1972)利用立體圖形壓縮至平面所造成的視覺矛盾現象,以及視知覺的局限,創造出名作裡頭那些「爬不完的樓梯」─即便你知道他的整體結構違反常理,你還是會覺得每個樓梯看起來都是正常的。日常錯覺便是如此頑強:就算我們知道自己的信念和直覺有缺陷,它們依舊無可避免。我們將之稱為「日常」錯覺,正是因為它們天天都在影響我們的所作所為。當我們一邊開車一邊講手機,卻認為自己的注意力足以應付路上交通時,我們即被其中一種錯覺所影響;當我們認定某人要是記錯了過去的事,必定是在扯謊,我們也上了某種錯覺的當;當我們因某人看起來最具自信而選其擔任領袖,我們又被另一種錯覺所影響;當我們展開一項新計畫前,自認可以準確評估完成計畫的時程,我們還是受到某個錯覺擺布。事實上,沒有一種人類行為可以跳脫日常錯覺的魔掌。
我們注意到,在本書出版後,「看不見的大猩猩」一詞開始成為日常用語。譬如說,一份關於注意力最新研究的報導,標題就叫做「新式擋風玻璃顯示器可能釋放出一頭﹃看不見的大猩猩﹄」。一名顧問的自我宣傳有這麼一句話:「策略教練能在你的企業中看出﹃看不見的大猩猩﹄」。另外,嘻哈歌手布林克曼(Baba Brinkman)在專輯《人類天性嘻哈指南》(The Rap Guide to Human Nature)中唱道,「你看不見我─我是看不見的大猩猩�你的視覺盲點充滿你的心�你看不見我─ 但是如果你看不見我�想想看還有其他什麼是你看不見的。」
到了一九七六年,奈瑟又出版了另一本書《認知與現實》(Cognition and Reality),在這本書中,他提出了更多顛覆傳統想法的主張,例如他主張認知心理學的實驗不應該只局限在實驗室中,而應當在真實的世界中進行。此外,他還主張記憶並不是大腦對當下所有事件的如實儲存,而是一種可能會出錯的事後重新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