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NOW(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Woman,簡稱NOW)成立,而我在一年之後才呱呱墜地。在我小的時候許多爭取婦女權益的運動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但是我和這一代多數的女性一樣,對於墮胎還是非法行為的那個年代早已不復記憶。我也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個年代——儘管母親一再對我說那些都是真的——婦女上大學只是為了釣金龜婿,而不是為了攻讚學位;職業婦女的工作領域只能侷限在女服務生這一類的「粉領階級」;女性不但無法獲得避孕知識,對自已的身體和性也全然無知。這樣的年代描繪出一個簡單而可怕的景象;年輕婦女因為不知道如何避孕,最後死在非法墮胎的手術檯上;大學畢業的女生,無論學問如何高深,最後也只能進人大公司,在打字機前終老一生;而十歲的小女孩希望和男生一起上採買課程只是為了學會如何管理家計、做果凍或擺設銀器餐具。我們現在也很難相信,在那個年代「性別歧視」根本不是問題,甚至還是一般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女權運動者和傳播媒體並沒有忽視這個趨勢。從蘇珊.法露迪(Susan Faludi)的暢銷書《反挫》(Backlash︰The Undeclared War Against American Women)到專欄作家琳達.艾樂比(Linda Ellerbee),以及報章雜誌上刊登的文章,對於這些「應該」是女性主義者的婦女卻對女權運動感到疏離,都有深入的討論,甚至還引發了一番論戰。
其實,除了一些在大眾文化中對女性的低能描述之外,社會上還是有很多女性角色的典範——從最高法院法官露絲.金斯柏(Ruth Bader Ginsburg)到饒舌歌合唱團「鹽和胡椒」(salt n Pepa)——這些女性典範都豎立了獨立女性的正面形象。更何況,我們這一代的女性也沒有那麼愚蠢,會輕易地受到清潔劑廣告的影響或被內衣時尚牽著鼻子走。我們也不是呆頭鵝,隨隨便便就被一個無名無姓、不擇手段的「某人」擺布。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容易受騙上當,我們可能不只拒絕女性主義的標籤,甚至會拒絕女性主義的信念,但是我們並沒有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