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 > 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再簡單的小日子，也需要挺身前進！

推薦序

人間寶貝

張曼娟

　　我在News98做廣播節目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和電台同事們相處和諧，她們會在我因為照顧行程而耽誤飲食時，默默送上好吃的點心和水果；也會在我生日時準備蛋糕給我驚喜和感動，可多半的時候，就是一種花自飄零水自流的狀態。見面時微笑打招呼，然後各自做自己的事。然而，成為節目固定來賓的《小日子》社長劉冠吟出現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

　　雖然我坐在電台一個角落準備資料，卻可以感受到另一頭像浪潮一般漫開來的興奮，一陣陣的熱烈歡樂，瞬間點燃電台，不用抬頭就知道，社長來了。社長的個子不高，每次出現都氣場十足，她的下巴微微仰起；身後跟著的是總店長牛牛，牛牛挾抱著乖巧可愛的博美狗有春。大家搶著逗弄有春，跟社長聊天，討論她的穿著或髮色。雖然她才出現幾次，已經像是電台的一份子，完全圈粉同事們。不僅是電台同事，還有我的小學堂夥伴們，以及臉書上的一眾好友，不斷被圈粉，不是嚷嚷著：「社長真有趣」；就是：「罵罵（冠吟的女兒）好可愛」；近來更加上了「有春實在甜美」。隔著人群向她望去，我知道自己的雙眼也綻放光采，對於她，我沒有嫉妒，這個複雜深邃的女人，讓我著迷。

　　明明是臺大中文系高材生，她做過的事卻都很不中文，像是鴻海發言人，而她接下文青雜誌《小日子》，並且經營出閃亮亮的生活品牌，才是真正令人刮目相看的。她為自己創造了傳奇，也有一些巧遇傳奇了她的人生。最平易近人又溫暖的故事，就是撿到一隻重病被棄養的博美，在她的悉心照顧下，成為人見人愛的「有春」。每次冠吟來上節目，都帶著有春，牠趴在小桌台上看著我們對談，時而嗅嗅我的手，時而轉身用充滿愛意的目光凝望著冠吟媽咪。這樣人見人愛的毛小孩（以下省略關於有春的8314個字描述），其實是冠吟流了多少眼淚，花了多少精力與醫療費，多麼堅強的意志，才能拉拔起來，成為她的狗，她的新家人。不只是有春，許多她在做的事，也都是這樣不計後果的付出，傾盡全力的熱愛，才能成就的吧。

　　冠吟是讓我發笑最多的來賓，常常笑到無法遏抑，流出眼淚來。而她總是可以收放自如，迅即回到正常狀態，我感到她的精準和冷靜。因為諧趣，我們的對談也是相當受歡迎的專題，她如果不當發言人或文化人，應該可以成為脫口秀女王。許多人看見的或許是她狂放的一面，我看見的是她的謹慎與自制。哪怕是她在養傷養病的時間，也上網去認真聆聽了許多廣播節目，在不經意中告訴我，哪位來賓的語言意涵與魅力是最強大的。

　　我和冠吟每個月在廣播時見上一面，平常的日子各過各的，算不上蜜裡調油的朋友，可是心裡知道，有需要的時候，會有彼此。而我極其幸運的，有時還能分享到阿霞姊（冠吟媽媽）的好手藝，那是我吃過最美味的客家菜（限於篇幅不得不痛刪關於「梅干扣肉」的6729個字描寫），於是暗中懷疑，擁有精湛廚藝的母親，更可能培養出優秀的兒女？

　　因為每個月只見一次，又是在廣播節目裡，因此，對於冠吟這幾年的遭遇，種種細節，不是那麼清楚。讀著書中她的經歷，尤其是流產後撞傷了頭，在醫院狂奔，不願照X光，只因為執著體內有胎兒那段，真是令我揪心，淚流不止。這是她，也是許多女人都擁有的類似心情吧。我有時提起初初見到冠吟時，在某個活動結束後，懷著罵罵的她顯得疲憊，緩緩走過來與我致意。當時我心裡想，這個女人應該很能幹，但看起來實在無趣。「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個無聊的人ㄟ。」我故意加強「無聊」兩個字，她深受刺激，睜大眼睛快要崩潰：「竟然覺得我無聊？」無聊，大概是她最無法忍受的生命狀態了，也是與她最無關連的詞彙。

　　因此，《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這本書中處處都是精采，絕不會有無聊的閱讀感。在書中她梳理了家庭教養對人產生的巨大影響，也回顧了自己的成長，對於父親、母親、姐姐、丈夫、女兒甚或是有春的溫愛，溫柔動人。除此之外，便是做為女人的覺知與戰鬥，哪怕是在性別意識已大幅提升的二十一世紀，女人一旦有了性別的覺知，便會明瞭，唯有堅持與戰鬥，才能過著想要的人生，成為真正的自己。

　　在創作的過程中，她曾經問我：「會有人喜歡這本書嗎？」我對她說：「寫你真正想寫的，就會是讀者想看的。」《女子力不是溫柔，是戰鬥》，是冠吟的第一本書，這是真誠而深刻的女人生存戰鬥手冊，給披甲上陣的女人激勵；也給即將卸甲的女人慰藉。作為一個忠實讀者，我已經開始期待，她的下一本。

　　電台的另一頭浪潮又起，我知道，他們來了，牛牛是人，有春是狗（這是我對他們的介紹詞），而走在前面那個臉上帶著微笑的，是人間寶貝劉冠吟。

母性堅強的閃亮社長——這位公司老闆和孩子的媽，很強大

黃威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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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識冠吟社長的時候，是我拋下《小日子》這本雜誌的幾年之後；我們的相遇，對我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心理治療和中年修鍊。

　　當年狀況大概是這樣：我和幾位好友在二?一二年四月共同創辦了《小日子》，因為對於公司經營的期待落差頗大，負責編輯內容的我，選擇在二?一二年底離開。隔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跟《小日子》處於「實體分離，內心牽絆，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期。某一天，從未見過面的新社長跟我連絡，要請問我編輯工作的事。

　　我們見了面，關於編輯的事應該談了很多，但是我記得的很少；剛接手《小日子》經營的她，快人快語，形容我是個「拋家棄子」的生父，不管我在外面又創造了幾個小孩（總編那些年參與了誠品書店免費月刊提案，忠泰美術館AAA的創刊），能不能花點心思回來看看《小日子》這個小孩。

　　如今回想，是冠吟社長這番話，創造了一個聯繫通道，讓拋棄孩子的我，找到跟親生骨肉相聚的勇氣。當年想要創辦新雜誌的我，雖然有強大的內容創作和編輯熱情，但是欠缺實際持家的本事，簡單說就是孩子生出來，但是下個月的水電費根本不知道在哪裡；孩子的確很可愛，但是根本不知道它能夠長多大。

　　這些年大家最常介紹我的方式，喜歡稱呼我是《小日子》的創辦人，但是我一直覺得這不應該是我該佔據的美名，我和當年幾位夥伴只是把這個孩子帶到這個世界，真正撫養它長大、把屎把尿陪伴它、深夜發燒跑急診、小學運動會參加親子活動的家長，是一肩扛起養育重責的冠吟社長。

　　感謝母性強大的劉社長，一下子就看穿「無法從一而終」的創刊型總編生父的心理障礙，像我們這樣怯於承擔的生父，就算很愛這個小孩，卻不知如何表達關懷，只能選擇遠走，默默地一個人深夜獨酌，就算喝掉半瓶威士忌或高粱，只能無言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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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跟閃亮社長劉媽媽發展出一種分工模式，拋家棄子既是事實，不必也不可能破鏡重圓。身為流浪遠方、心中有愛的生父，趁著孩子寒暑假的空檔，回家陪伴小孩作功課（題目討論會議），以不熟的家長身分帶它們出門課外教學（展覽導讀），看到小孩們閃耀的眼神、喜悅的笑容，更讓沒有善盡養育責任的生父，感到無比愧疚。

　　世界上有很多擺爛生父的家庭，幸好有強大的母親，日子不僅可以過，還活得挺好。《小日子》嬰孩時期是這樣，感謝這個小孩遇到冠吟媽媽，挽救了我這個不才生父闖的禍。

　　至於為何我喜歡用「閃亮」形容她，而非美豔、聰慧這些更明確的人物特質，我想是因為在孩子心中的媽媽，都很美，都很聰明，都很溫暖，更重要的，是媽媽帶孩子看到未來人生的幸福模樣，閃閃發亮。很高興認識閃亮社長，很慶幸《小日子》有你這個閃亮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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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威融

　　曾經擔任多本雜誌的創刊總編輯，最為人知的是二?一二年創刊的《小日子》雜誌，被本書作者形容為「拋家棄子」的小日子生父。

後記

完美很無聊

劉冠吟

　　「這說不定是我第一本、也是最後一本書呢。」寫這篇序的時候我第一個浮現的念頭是這個。寫完這本，我不太確定會不會有第二本，雖然我經營著一家雜誌社，又寫了一些專欄，但寫這本書讓我認清我寫作的專長都集中在寫真實事件、生命裡的事情、生活的日常，沒辦法寫空想的奇幻世界，我只能寫我真實的人生。關於我的人生已經濃縮在這本書裡面，每個角色都是來自我身邊活生生存在的朋友，每篇都像初榨鮮果汁，已經榨不出第二本了，這本書買到算你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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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決定把這篇序當成像是我得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一樣，來篇隆重的感言，這也不過分吧，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是生命裡的最佳女主角，我確實是用盡120%的力氣在詮釋「劉冠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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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個要感謝的是我父親劉崑玉先生（江湖人稱老劉或是罵罵號的阿公）及我母親（江湖人稱霞姐），原因是什麼，你們要看了書才知道。本書中父母出現的頻率很高，藉由這兩位，我也在書中好好地探討了原生家庭與自我的關係、父女關係（女兒與公主病的距離）、母女關係等。感謝我姊姊劉映晨，我姊姊常常在幫我收拾爛攤子，最近又剛收一個爛攤子，每個瘋狂的孩子應該都配備一個性情穩定的手足（姊姊看了這段話不知心裡作何感想）。

　

　　再來要感謝張曼娟老師。曼娟老師在我寫作的路上給予我全心的支持，每次我很疑惑對她發問，她都無條件給我大量的鼓勵跟愛，然後跟我說：「寫就對了，大家一定很喜歡你啦！」都是因為曼娟老師一直用很溫柔的聲音如此催眠我，所以我才覺得我可以寫出一本好看的書。希望老師看完全稿以後，沒有在心裡偷罵：「冠吟在寫什麼東西啦。」女神風範如她，就算罵我應該也是用很溫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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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小日子》以後，有兩個很重要的貴人，一個是編輯教父黃威融，一個是我的學長兼合作夥伴。剛來《小日子》的時候，有一陣子還抓不到風格跟編版重點，把版面做得亂七八糟，威融絲毫沒有責怪，主動提出要帶領我們小團隊，連續到辦公室開了將近十堂課。編輯教父下凡來指點我們耶，把編輯學橫切縱切，所有精華全部傳授，拯救我們小團隊於顛沛流離之際，這件事情我一直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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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學長跟合作夥伴，在本書最長的一篇〈直到我失去了什麼〉，以一個關鍵角色登場過一次。因為他很愛耍低調我就不寫出他名字了。他是我人生的貴人之一。我的人生如果沒有貴人，大概就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小女子，你們也不會想看我的書了。這裡要謝謝智銘（結果還是把他名字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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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我的總店長跟好朋友牛牛，牛牛的好，看過的人都知道，於公於私，她都是重要的人，感謝我的先生威哥跟我小孩罵罵號，有你們做我的人生夥伴，才成就了今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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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要感謝本書的編輯雅惠。老實說，找我出書的出版社不少（撥髮∼），要不是雅惠很有毅力，我覺得我應該寫不完，寫書真的很累，我的膠原蛋白都要被榨光了。再老實說，其實整本書從企劃到完稿，前前後後拖了大概快一年，我中間一度想要逃走，想說已讀不回加封鎖應該就可以了吧，但雅惠一直都對我很執著，害我不敢逃走。

　　編輯跟作者的關係很微妙，編輯要對作者有足夠的愛，書才會好看，我覺得雅惠對我非常有愛，謝謝雅惠一手促成了這本書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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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最佳女主角感言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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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作者提利．勒南（Thierry Lenain）的繪本作品《走進生命花園》（Faudra）裡用孩子的眼睛，看到了戰爭、饑荒、憂傷、權力爭奪等，孩子思索著，他要怎麼面對這樣的世界，裡面有一頁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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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看到了眼淚。

　　他想，應該學習擁抱，學習不要害怕親吻。

　　應該學習說：『我愛你』，

　　即使沒有人對你說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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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本書裡，我記錄了自己在工作上的努力與掙扎，流產及復原的過程，與自己身體的對話，與婚姻的對話，為人女兒及為人母的心情，有些很好笑，有些很荒謬，當然也有極度快樂或極端痛苦的時候。一個女子的人生就是如此，我們有人際關係的戰爭，社會各種評價與自我評價的戰爭，感情的饑荒，各種憂傷，工作位置的權力爭奪，生命主控權的爭奪，充滿了大大小小的破洞與創傷，但也一定穿插著美好跟甜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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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容易嗎？在我媽媽的時代就不容易，到了我這代其實也沒有比較輕鬆。我的個性選擇主動，我選擇戰鬥，但我更想說，應該學習跟自己說「我愛你」，即使在沒有人願意對你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在任何掉進看不見光的洞裡的時候，都能坦然的接受，坦然的面對生命的不完美，坦然的接受失敗，坦然的無聊。生活順利的時候，就勇敢面對迎上來的任何機會；生命艱辛的時候，就把照顧自己跟愛自己當成目標。即使看起來微小，也是生命中一種重要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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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真實生活的濃縮，所以這本書沒有教忠教孝教導的意味，有些篇章讀者看了可能會覺得難以想像，或是不以為然。那也無所謂，世界這麼大，每個人有不同的生活跟生存方式，我找到我的，也希望你找到你的，只要自在，怎麼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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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產後的一段日子，我因故把鼻子給摔斷了，還撞到眼睛，這「精彩」的過程，書中有詳細的描述。我一度以為我的鼻子跟眼睛無法復原了，所以沮喪了好一陣子，後來在抽屜裡看到某一年我在西雅圖同志大遊行拿回來的貼紙，上面寫著：Perfection is boring. （直譯：完美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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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能恢復原狀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人生是由一段一段嘗試跟犯錯所連接起來的過程，難免會有些傷疤。除非你打算永遠停在原地，否則不可能毫髮無傷。任何發生在生命中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當時的你或許不明白，但日後的你一定能夠曉得。所謂的完美，其實只是你心中想像的一個樣貌，根本不需要追求也不會存在，你就是你的生命所累積的樣子，怎麼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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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的身體都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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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花時間去追求旁人眼中的自己，也不要花時間去雕琢世俗規格下的評價，真正該在意的，是你心中對自己的評價。你喜歡自己嗎？全然接受自己嗎？完美很無聊，不完美，其實比較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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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獻給所有一起努力走在自己心之嚮往的路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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