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天下雜誌出版公司編輯邀請為茂木健一郎的《生死腦》中譯本寫序時, 我覺得與作者似曾相識。查了一下資料果然發現茂木健一郎與我都出席2002年在西班牙巴塞隆那舉行的國際意識科學學會(Association for Scientific Study of Consciousness)第六屆年會。茂木健一郎服務的SONY電腦科學研究所每年都派了七、八人參與國際意識科學學會年會,並發表研究論文。後來在牛津大學與拉斯維加斯年會,我也邀請他2008年到台北來參加第十二屆年會。可惜在我主辦的國際意識科學學會第十二屆年會,沒有再見到他帶研究團隊到台北來。
作者討論了哲學家布洛德(C. D. Broad)頗具深義的主張,認為「人類意識與生俱來就可以認知整體世界的所有事物。為了生存才保留其中一部份,而將不必要的全部刪去。」因此,即使腦未接收到任何外來刺激, 也有可能在瞬間認識宇宙萬象。
這種說法為人性中的神性提供基礎,作者認為是宗教情懷的根源。這讓我想起德國理性論哲學家萊布尼茲(G. W. Leibniz)的單子論(monad)。每個心靈都是單子,沒有窗戶(與外界無互動)卻映照全宇宙。心靈絕對孤寂卻又包含了全宇宙。這種一即多 (One is many) 的思想也出現在另一個德國哲學家史賓諾沙(Spinoza) 的著作。史賓諾沙認為世界只存在一個我 (The One), 個別人類只是這個宇宙大我的一部份。全宇宙是一個大心靈,人類個別心靈其實只是大心靈的部份。有形生命與心靈到底有何關連? 生存是否反而侷限了心靈存在的可能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