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走鐘的路數
詩,不值幾個銀子,一首一首的吐,時不時擔心沒有詩人的先天體質,耗神,人生會否虛度?然而,文字啊文字,高矮胖瘦,也許不干基因的事,說是愛吃零食才多了油脂,明明那是垃圾卻被廣告喊成寂寞的隱翅,有趨光習性,常在夜晚飛入一盞孤燈,以為白日爾爾,仿的是形式,擬的是內容,終究排字?
事實上,歲月忽忽,哭笑都當眼前花,繡不了珍珠,繡蛛絲,繡不了雨絲,舔舔口水,假裝一滴清淚交代時不時就會走鐘的路數,明的是分行,暗的是散文,難道印刷錯誤?
寫詩,若說難,怎地就是提不了肘子,更別說懸腕;若說易,鼻毛哼哼唧唧,呼呼豆芽,高高低低,脫線變奏也是曲。
寫詩,如此痛苦?大霧。
寫詩,如此爽適?大誤。
吾心惟悟,無心唯物,惡乎?
自白吧:能寫詩,幸福,沒有什麼事情大到值得用一個小說詮釋,僅僅在詩裡練習說一則胡思。
也幸好有詩,呵口氣才不至於臭乎乎。
要詩不詩,真的是:干卿底事。
有韻兒,一如華爾滋,轉轉轉,轉出一個裙襬可有蕾絲邊露出?或者,白乾的文字藏著火點幾度?如若文字蒼黃了,是不是應該搽些胭脂?
能詩不詩,真的是:枉了一路塗塗抹抹,白面之徒。
問題是:為什麼出書?
書不能填飽肚子,取暖,又怕燒了屋子。當人把詩人看成傻子,是因為詩人把自己想成蜘蛛,只能等待一隻蟲子亂入。
嗚呼。
那麼,詩集且做隱喻?解,不解,莫怪囂囂典、典、典,還是沒有法度。
總之,萬般不提,僅僅大欲而已。
消化之必要,如此以已。
於詩,於學,也許撫今,也許追昔,理一理、順一順,照拂百體。
蘇善
二○一六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