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零的無限次方
這一部作品建檔日期約莫是二○一六年九月,但是進展緩慢,大抵是中間插入別的「急件」或「快遞」。
急件,譬如童詩。
快遞,譬如書介與小評。
寫童詩,得抓緊靈感,跟著飛;撰寫評論與主題書介則是出入異文,編捏一些藝文,表述己見。總括來說,兩枝筆都是率性而為,不似小說之拘限自由,寫小說啊,好像把自己鎖進一個高塔,自己造梯,自己爬。
於是,一個月、兩個月……
多久哪……
終於抵達。
一回首,哇!這是從地底爬上來嗎?再一個定神,往文字裡一探,異世界啊,時間與空間錯綜的舞台都是自己架設,真乃自導自演呀!
說是地底,因為得慢慢爬行,一邊注意手腕,一邊運動肩頸,更要催眠眼睛:穿街走巷當做散步森林,閃躲大燈小燈都在沐浴綠光。
說是異世界,因為好壞角色都要自己先演,美的醜的嘴臉,粗魯的溫柔的語言,偶爾拖延一段,偶爾快轉,若是走遠了,幾句話便要將背景跳接。
寫小說,身心磨練。
寫小說,花時間。
寫小說,歸零。
在小說時空往返徘徊,我駐足故事裡外,處處令人心醉。
雖然我為「時空」著迷,但是早對「穿越」無感,或許年歲漸增,不回憶,放下自己,站在當下,觀察外部世界,想像未來,因此,朝有所思、暮有所想,寫進小說裡,一幕幕轉換為奇幻風景。
奇幻,有時候是為了離開現實遠一點再遠一點,找空間,深呼吸;有時候是為了距離夢想近一些更近一些,趁時,用上拔山之力。
奇幻,讓時空平行,現實亦然,人與人錯身即平行,日日平行乃成異世界。
好比青黃黑白各踞一方。
四雙鞋,迷路的鞋兒,遇上一隻貓:「薛丁格」,生存與死亡的疊加狀態,譬如記憶,消逝卻永恆。
總之,我讓故事上場,偷空,玩起遊戲。
在公園裡,在生活裡。
一枝小小的筆,描摹一個巨大的想像。
故事讓我上場!
亦即,小說出版是零的無限次方,每一個讀者的每一次閱讀都是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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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善 二○二一年六月一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