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在我們受教育的過程中,多偏重於傳統的教導,如規矩、禮儀和品德等,對於幽默、趣味和想像力,著墨甚少。但是如果觀察小孩子,你會發現他們天生有幽默感,不喜歡嚴肅的事情,和小孩相處時,我的價值觀完全被顛覆,許多過去習以為常的規矩、秩序和整潔等美德,完全被拋在腦後。
我在讀這本書的時候,徹底感受到這種如小孩般的幽默感,裡面的故事有的令人莞爾,有的讓人會心一笑,正如小孩隨口說出的話,是那樣的天真,卻又直指生命的本質。如Jon Agee的Life on Mars,主角是一位小小太空人,他在火星上到處尋找,想要證明外星生命真的存在,卻沒發現一隻巨大的外星生物一直跟在他身後,最後他總算找到一朵花,雖然小小的,但他卻以為這是火星上僅有的生物,小心翼翼地帶回家。Jon的圖像給我一種電影場景的感覺,他的線條俐落,用色簡潔,故事讀來讓人若有所思,我讀到他的作品很是震撼。
另一個有趣的故事是Michael Escoffier和Kris Di Giacomo合作的Brief Thief,一隻變色龍上完廁所後無意間拿了別人的破內褲來擦,結果他聽見一個聲音,原來是「良知」警告他得好好洗乾淨再放回去,變色龍掙扎許久,還是乖乖聽從「良知」的指示。最後,我們才發現原來是小兔子在背後假裝「良知」在說話,破內褲其實是他的「面罩」!這故事劇情真的太妙了!不管是假裝「良知」說話,或者是「內褲」變「面罩」,都很有一種明明是瞎搞卻有煞有介事的感覺,真的太好笑了。
我也喜歡他們合作的Me first!,一隻總是搶快的鴨子,聽見別人說今晚要吃鴨子時,立刻「喵∼」一聲慢慢離去,每次讀到這裡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句「喵∼」,其實講了很多事,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的繪本節奏分明,如Oliver Jeffers的Stuck,小男孩不小心將風箏卡在樹上,拿不下來,於是只好將東西丟上去看能不能打下來,結果每一個丟上去的東西,如鞋子、貓、梯子、鴨子、車子、房子、鯨魚和雲梯車等,也一個接一個卡在樹上了。這本書最有趣的地方在於,你會很期待可以丟什麼特別的東西上去,結果一句Stuck!,大家又開始煩惱了,所以翻頁時你會在期待和失望中間一直反覆,但是因為「卡住了!」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笑,所以就算失望也會讓人很開心。
我覺得有些繪本其實在指引我們另外一個方向,那是和追求成功、效率與積極不同的道路,有時得換個角度來看事情。我們漸漸長成大人,忘記了曾經是有幽默感的小孩子。有人問想像力從何而來,我覺得適當保持留白(或者稱為發呆)停留在每一個當下;而幽默感則讓我們自在地看待每一件事。如果你可以放鬆,好好感受發生的任何事,便能和自己內心的小孩子一起攜手前進。感謝這些充滿了幽默感的作家,他們創造了好棒的作品,帶給我們無限的樂趣。
劉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