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 > 媽媽的解僱通知：結不了婚是媽媽的錯？女兒與母親的幸福論

作者序

為什麼妳會為母女關係感到煩惱？

　　我瞭解妳會擔心，也知道妳會妥協。

　　妳很重視自己的母親，如果她發生什麼事，當然會感到憂慮。

　　可是，為什麼妳會在意到煩躁不安的程度呢？

　　媽媽不僅是家人，也是人生旅途的前輩，雖然想好好維持關係；可是一交談忍不住就生氣，覺得受傷或沮喪。

　　母親所說的話，或是臉上的表情，都令人感到挫折；有時候更因為自己的回答而扭曲了彼此的關係，在心中留下不愉快的陰影……

　　像這樣在「母與女」的關係中，感到苦惱的女性其實不少。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最近這樣的人越來越多。

　　即使為了跟媽媽的關係陷入僵局而煩惱，她們也沒有對象可以談論這方面的問題。就算想跟朋友聊，但是跟媽媽有關的煩惱比戀愛牽涉到更多隱私，通常又猶豫覺得難以啟齒。

　　就算跟人討論，對方可能會回答「會吵架表示感情其實很好吧？」、「要好好珍惜媽媽呀」，多半無法再繼續交談下去。

　　我們每天都幫形形色色的女性提供諮詢，原本在談戀愛或工作方面的煩惱，不知不覺，話題常轉移到跟母親之間的關係。

　　這些人所抱持的煩惱──溝通方面的問題、對自己缺乏自信、一直重覆同樣的失敗，選擇情人遇到難題，婚姻生活的困擾等，這些各種各樣的問題，追根究柢都跟「母女關係」有關。

　　為什麼「母女關係」會變得這麼敏感痛苦呢。

　　「母親的詛咒」如何控制女兒

　　「妳這樣下去怎麼辦？真的沒問題嗎？」「妳那個男朋友，有點……」「那對妳太勉強了」

　　「要好好記住。反正聽媽媽的話就對了！」「妳會一直陪著媽媽吧？」

　　媽媽的話彷彿重重懸在心底。有時混雜著嘆息，有時令人感到煩躁，引起激烈的衝突。

　　即使試著反抗「媽媽根本什麼都不懂！」但她說的話已讓妳開始感到困惑。「我真的沒問題嗎？這樣真的好嗎？我有沒有作錯呢？……」

　　媽媽的話就像魔法一樣籠罩著女兒，持續發揮影響力。而女兒也受到這些話的束縛，對自己的選擇失去信心，無法再向前踏出一步。像這樣，母親的話對女兒而言，可說是一種「詛咒」。當然，那不是什麼真的具有魔法的咒語，而且作母親的並不是為了讓女兒痛苦所以說出這些話。身為母親，為了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幸福，不要遭受痛苦，所以掏心挖肺說出「只告訴親人的建議」。「為什麼妳會……」「媽媽為什麼要……」

　　母女之間像這樣發生衝突，原因在於彼此的「價值觀」不同。在每一個人生長的地方，原先就有「某件事應該這樣」的社會價值觀，而且有依循、遵照這個模式的傾向。這也不盡然都是壞事。不過遺憾的是，「某件事應該這樣」的想法往往不是跨越各世代，具有共通性的觀念，往往會隨著時代變遷而產生變化。

　　在目前三十幾歲女性所身處的社會，一般的價值觀跟她們母親年輕時有很大的差別。

　　上一輩理所當然認為的「女性應該如何」，跟目前三十幾歲的一代對自己的期許，往往互不相容。

　　當然，如果意識到「女兒是女兒」、「媽媽是媽媽」，互相尊重彼此的價值觀，就能皆大歡喜，事實上也的確有些家庭是這樣。

　　不過要是雙方都堅持己見，「不願意改變想法，不打算讓步。而且無論如何都希望對方瞭解自己」一定會產生激烈的衝突。

　　當價值觀起衝突時

　　對子女而言，母親的影響力的確很大。一個人的價值觀剛開始可說是透過母親而形成。然而隨著孩子成長，價值觀當然也會產生變化。每個人大約在青春期會漸漸形成自我，母親所奠定的價值觀，就會漸漸變得多餘。

　　在所謂的反抗期，如果子女跟父母發生衝突，這時就能確立自己的價值觀。在這樣的情形下，孩子長大以後反而能彼此當成大人看待，相處起來比較沒有壓力。可是，如果在青春期只是順從地渡過，依循母親的價值觀，將來恐怕會有更大的問題產生。

　　「因為是媽媽說的，所以是對的」、「只要照媽媽的意思就不會有問題」。彷彿像媽媽的翻版般長大的孩子，有一天會意外發現，自己的價值觀已經跟時代脫節了，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不自由、不合理，而且從過去以來究竟錯失了什麼，恐怕會非常驚訝。

　　而且很不巧的是，目前三十幾歲女性跟她們母親那一代的價值觀，往往有很大的落差。上一代母親大多數在年輕時，不必像現在的女性這樣賣命工作，經濟方面多少也有人支持。另一方面，女性的生活方式或生涯規劃當然也不像現在這麼多元化。

　　像這樣的母親如果告訴女兒「妳應該要這樣過」，作女兒的也很難接受。就算照單全收，可能也與時代格格不入。這種母親與女兒的對立，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很普遍。從以前到現在，為母親的建議而倍感困擾的女兒一定很多。

　　在女性的人生大前提是「必須在一定的年齡前結婚、離家、生孩子」的時代，母女意見不合的時間有限，等自己生了小孩，對母親更容易產生同理心。但是到了現代，這樣的時間點卻變得遙遙無期；這正是目前母女問題特殊的一點。

　　三十幾歲女性的立場

　　性別工作平等法在日本開始實施，大約是距今三十年前的事。說不定有的「媽媽」在當時有能力跟男性一樣就業，並持續在職場上工作，至今依然活躍。如果是這樣的母親，應該能理解女兒目前身處的狀態，以同樣的觀點討論，理解問題並給予建議吧。

　　可是像這樣的母親很罕見。雖然相關法律已經開始實施，但當時的女性大多數還是在結婚或生產後離職，成為全職家庭主婦。從那時候起將近三十年間，日本提倡男女平等的施政方針幾乎沒什麼改變。目前三十幾歲女性面臨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等課題，實際上在社會制度方面並沒有跟上時代。接下來女性持續工作是必然的趨勢。

　　想在走下坡的日本生存，一定要好好努力工作與存錢。不想被當成眼裡只有工作的怪人，也必須談戀愛。這麼一來就得跟對方結婚。如果結婚了，當然還是要生小孩比較好。即使生完小孩，為了不脫離職場，還是得回去上班。不論年紀多大，都要維持年輕，散發耀眼光芒……女性面前常設有很高的跨欄，自己也會持續給自己壓力。

　　然而，比起社會上的作法或一般的常識，「媽媽腦中的想法」其實才是最頑固難改變的吧。

　　「為什麼工作會那麼辛苦？如果辭職呢？」「有沒有認識不錯的對象？」「他還沒向你求婚嗎？沒問題吧？」「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生下妳了。」「欸，妳一直都一個人，將來打算怎麼辦？」被說成這樣，女兒的焦慮更被推到頂點。甚至忍不住想發作：「我明明這麼努力，到底還要我怎樣！」

　　男性的生活方式跟三十年前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女性的生活卻變複雜了。不論大家怎麼主張這是「女性的時代」，有各種各樣的選擇，但並不是選了其中一項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實際上，戀愛、結婚、生孩子、事業、財富、地位……必須追求的項目有增無減。

　　明明這麼辛苦，但媽媽卻不明白，也不能諒解。雖然說「女人的敵人是女人」，但在社會上要跟同性競爭，也要跟異性競爭，甚至回到家還得跟媽媽爭辯，這樣一來……？現在處於三十幾歲的女性，究竟要在哪裡才能稍微放鬆呢。

　　你對媽媽有什麼樣的期望？

　　每個人都希望能在家中感到自在。想跟媽媽保持溫暖的關係，渴望被理解、庇護。對於有這樣想法的人，我們也想提出質疑：「你真的瞭解母親的立場嗎？」主婦是守護家庭的人，為家中成員的健康與幸福竭盡心力。除了操持家務，也支持家中成員，讓他們在學校及公司獲得更高的成就。當然，每個母親都有她自己經營家庭的作風，也有對家庭的目標跟理想。

　　如果在家庭成員中，有一個人開始主張不同的價值觀……媽媽說不定會立刻排除異樣的想法，說不定對於跟自己想法不同的家人會感到不滿。對於子女而言，母親本來是包容接受一切的人，也是自己的守護者。在小時候也的確是如此。當女兒成長，蛻變為成熟的女性，也累積了豐富的社會經驗；這時妳恐怕比當年的媽媽體驗過更多更豐富的事情。

　　當一名成熟的女性面對社會經驗比自己貧乏的對象，感到不滿與憤怒「竟然不瞭解我真是太過分了」、「拜託請為我想想」，難道不覺得這樣沒什麼建設性嗎？媽媽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不完美的女性，而不是全知全能的超人。對於女性在社會上求生存所面臨的煩惱，經驗貧乏的母親當然無法提供最好的答案。試著不要對母親過度要求或期待，或許也是讓自己更輕鬆的祕訣。

　　該透露多少自己的事情？

　　有時候，我也會遇到「我跟媽媽感情很好，無話不談」的女性。家人感情好，是件很好的事情。不過，仔細一聽，有時會讓我很驚訝。如果是日常生活的瑣事、交友的狀況、約會時去了哪裡……這些都還好，不過如果連跟男朋友做愛都要向媽媽報告、諮詢，好像過分了一點。

　　成熟的大人擁有屬於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隱私什麼都要跟母親共享，說起來也有點幼稚。

　　似乎是覺得「在別人的庇護下」很好，所以什麼都要報告，也不覺得有什麼疑慮。

　　究竟什麼話題要說到什麼程度，牽涉到跟對方的關係。

　　譬如夫妻之間，究竟只稍微交待「今天會晚點回來」，還是詳細解釋「今天跟誰去吃飯，大約什麼時候回來」。

　　當然，不只是夫妻，親子與朋友間也是一樣，這跟溝通能力有關。為了跟對方保持良好關係，必須好好判斷要把自己的事說到什麼程度，加以控制。如果毫無顧忌什麼都說，或是相反地該說的事卻沒說，都會造成隔閡。

　　也有人一廂情願地認為媽媽跟女兒是同性，心理上的距離比較接近，所以「就算保持沉默也應該會明白」、「雖然我沒講，也猜得到吧」，希望能被默默地瞭解。這就是造成互相誤解的原因。只有母女雙方都摒除「妳當然應該會懂」、「當然要通通告訴我」這樣的想法，才能擺脫互相依賴與傷害的關係。

　　找尋自己的棲身之處

　　根據博報堂生活總合研究所「生活動力2013」調查，不論已婚未婚，現在父母仍在世，覺得自己還是「孩子」的人大約有8700萬。也就是說全部人口中有一定的比例還是「小孩」。這樣的現象不是「少子化」，而是「總子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首先，父母親實際上是否能提供協助（經濟上、心理上）姑且不論，無法脫離「覺得自己屬於某個地方」、「有人在守護著自己」，無法確立「個人」的人似乎增加了。不只是三十幾歲的女性，說不定連當了父母親的人也還覺得自己仍是孩子，還沒有完全轉變為大人。

　　因為很重視家人，所以常常一起行動，連買東西都要一起去，如果有什麼事，也會互相團結幫助。每天打電話，經常發e-mail──這樣也有它的樂趣，但是如果跟媽媽的距離太近，感到喘不過氣來或是不自由，或許該重新衡量跟母親之間的關係。

　　解決的方法包括以下三種：

　　1捨棄母親

　　2成為真正的大人，達成和解

　　3建立自己的家庭

　　其中?「捨棄母親」，指的是在精神上自立。

　　不再繼續尋求母親的包容或理解，考量自己的責任後行動。同時，當媽媽希望獲得包容與理解時，也要釐清界線。

　　而?「成為真正的大人，達成和解」，則是改變「妳當然應該知道」的傲慢想法，補充解釋未盡之處，互相瞭解彼此的差異。這樣就能像成熟的大人般保持距離，互相尊重對方。

　　至於?「建立自己的家庭」，正如字面上的意思，要從母親身旁獨立，擁有自己的家庭；也就是找到比媽媽更重要的對象結婚。

　　要是有了自己的家庭，首先要以自己跟伴侶間的信賴為第一優先，即使在緊急狀況或育兒方面會尋求協助，但基本上的日常生活不會有母親介入，藉由經營獨立的家庭，脫離母親。

　　給媽媽──獻上感謝與「解僱通知」

　　媽媽其實只是個尋常的普通女性。她不意味著理所當然或絕對，她的想法不是一切。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美，就算想法有偏見或感情有些偏頗，也不足為怪。如果妳已平安地長大成人、追尋夢想、就業，那麼何不頒發「退職令」給母親呢？

　　總是以母親的價值觀為判斷標準，竭力想獲得認可，並不是成熟的舉動；何況妳還發怒「都是媽媽的錯！」大可不必這樣。「這樣是不對的」、「我不能接受」、「這些資訊可以先擱著」像這樣憑著自己的判斷前進，才是成熟健全的舉動。

　　妳能成長到目前的狀態，母親的確有功勞。妳的母親把妳教導成知性具有思考能力的大人，為了想認清自己的狀態而參考這本書；這樣的媽媽是很了不起的。正因為如此，妳可以畢業了。把媽媽解僱，讓她恢復自由吧。

　　妳一定有很多憑自己實力取勝的經驗。這些都屬於妳自己，而不屬於妳母親。結束離不開媽媽的時期，如果能以獨立的「個人」互相看待，就可以改善關係。或許上述這些建議，妳沒有自信能做到，也擔心萬一媽媽不能接受的話怎麼辦……？沒關係。關於這些疑問的答案，接下來我們在一開始就會詳細說明。